往事
那一年,我七岁,
广济读书阁,妹妹两岁,
孔子读书阁,小弟弟才几个月大。父母每天忙着下地干活,家里还有一头牛和几只鹅需要放牧,
树海读书阁,我念书的事只好往后推。
那时侯的我特别贪玩,背弟弟我常常借故让母亲放下弟弟后逃之夭夭;放牛和鹅又总是玩得忘了管它们而让它们偷吃或者践踏了人家的庄稼,为此我没少挨揍,但我总是一犯再犯,用父亲的话来说,那是因为我把吃剩的饭喂了狗,以至于我的记性都叫狗吃了。
有一天,我先是在母亲干活的地方背着小弟弟领着小妹妹玩,
金门读书阁,后来我觉得肩膀吊得实在是太酸了,就借故说我要拉屎,央求母亲把小弟弟放下来。
母亲是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肩膀酸了是不是?人我自己来背好了,你回家把那几只鹅放到河里去找点活食吃,总关在圈里它不爱下蛋。”
我高兴的答应了,比起背人来,放牧实在是太轻松了,而牛又正被父亲用着,光放几只鹅就跟白玩一样,
树海读书阁。临走,母亲又不放心的嘱咐我“看好点,
华闻读书阁!不要把鹅放在一边自己跑去玩,
金霏读书阁,鹅踩了人家的秧子,当心你的皮子!”我高声答应着跑了,我想我一定会看好它们,不让他们去踩人家的秧子,挨打真的好痛!
小河边很安静,
金霏读书阁,以往常常被男孩子们搅得浑汤汤的塘子,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精彩读书阁,而鹅们正把头伸得长长的吃河里的什么活物或者河边的青草,并没有要去踩人家秧子的意思
我想我何苦要干坐在河边呢?我又不跑到远处去玩,在河塘里洗洗澡,鹅一样可以看到。
在河塘里洗澡确实可以看到鹅,早先我也一直拿眼睛不时看着那些鹅,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一直都老老实实的,
树海读书阁。一眨眼的工夫&mdash,
精彩读书阁;—我想我眨眼的时间也许长了点,
树海读书阁。我听见有人在吵架,
爱看读书阁,赶紧从河里爬起来,胡乱地套上衣服,朝有人吵架的地方飞奔而去。那里早围了许多人,
树海读书阁,要知道,那时候没有电视,电影很难看到一次,有人吵架确实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我三下两下就钻到了人圈中央,才发觉是父母在跟人吵架,而地上躺着两只血淋淋的死鹅,
修身读书阁。我脑袋嗡的一下,转身准备朝河边跑,
孔子读书阁,脑子里鹅已经死了和鹅还在河边吃草的图象不知道哪一个更清晰些,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父亲抓住了,父亲铁青着脸,举起牛哨鞭朝我一顿猛抽,我则一边随着父亲的哨鞭有节奏的蹦跳,一边嚎叫:“我不打了!我不打了!”在众人的拉扯和劝说下父亲终于收起了他的哨鞭,我脑子里鹅还在河边吃草的图象也完全淡去,那些该死的鹅,就趁着我一眨眼的工夫,偷偷溜进了另一个生产队一片才插上没几天的秧田,又是踩有是呷的,
华闻读书阁,把一大片秧子弄得东倒西歪,正好给收工回来的秧田主人们碰上,一声喊打,转眼就有两只带蛋的母鹅光荣牺牲,要不是父母也正好收工回来赶上,另外两只也是难逃死罪。本来秧田的主人不依不饶:要么带走四只鹅,要么赔秧子,后来大约被我的嚎叫和身上的紫痕动了恻隐之心,没带走鹅也没让赔秧子。
那几只鹅,确切点是那三只母鹅,是我们家的小银行,突然有两只死于非命,难怪父母痛心不已,就是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此时也很难过,很后悔。
好在那两只鹅很肥,油很多,而我们家已经好几个月没见油星了,看着刚从锅里舀起来的一小四耳罐鹅油,母亲脸上竟然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此时的我也活跃起来,不问三不问四的想要抢个头功把油罐端到碗柜里去,可我的双手刚一碰上油罐,马上尖叫着甩了手,那罐香喷喷的鹅油立刻翻离灶台,
树海读书阁。
用今天的眼光来看,那也许是一桩幸事,灶台边正好有不小的一堆灰,油罐正好翻落在灰堆上才没有溅出来伤到人,
树海读书阁,但那一罐香喷喷的鹅油也就倾刻如一个气泡炸在空中无影无踪。
那一顿狠打可想而知,又气又急的母亲一边挡着父亲的哨鞭,一边指着我哭骂到:“你这个短命的,
宁静读书阁,我前世欠你多少债也该还清了,你今天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我嚎哭着跑到离家不远的一条小河边,看着手上腿上冒起的一道道紫痕,想着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一向疼爱我的母亲也不要我了,一把又一把的抹着眼泪,我第一次想到了死。我先是想跳河,
树海读书阁,可那条小河实在是太浅了,河边有一棵大树,正好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不知谁扔下的草绳,
孔子读书阁,我捡起草绳朝大树走去,想象着自己吊死在树上,而母亲如何后悔莫及呼天抢地,心里很有几分受用。站在树下的我却不知怎样才能把自己挂到树上去,只好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棵树来。大树脚一条微微蠕动的黑线锁住了我的视线,好半天我才弄清那是许多蚂蚁排着队忙乱而有序的来回奔忙着,有些蚂蚁还扛着白花花的蚂蚁蛋,
爱看读书阁,我奇怪那些蚂蚁怎么总是顺着同一条路线来回,试着用树枝把一些蚂蚁扒离那条固定的线路,那些被扒开的蚂蚁会因为找不到原来的路线而到处乱窜,把我逗得哈哈大笑,但那被扒开的路线却很快被别的蚂蚁填补,更讨厌的是,有一些蚂蚁不知怎么爬到了我的身上,冷不丁给我一口,
金门读书阁,虽说并不怎么疼,却也够我手忙脚乱的。
我转身来到小河边,准备弄点水去把蚂蚁的那条路冲开,可我用手捧了几次,走不上两步水就漏光了,当我把两只手扣得紧紧的,自以为可以捧上水去的时候,
树海读书阁,我突然发现河里有许多小鱼—&mdash,
精彩读书阁;象针头那么大的小鱼,一拨一拨的在小河里游来游去。捧水去冲蚂蚁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我,我打起了小鱼的主意:那些小鱼游得很慢,要是捉几条回家喂在水缸里,过年就有大鱼吃了。
等母亲提着包谷杆来到河边时,我正哈着腰站在水里东一扑西一按的,裤子全湿了,衣服也湿了不少,鱼是一条也没抓到,
铭华读书阁,不知道是母亲已经过了气头上,还是我的样子太滑稽,她竟然忍不住笑似的对我说:“你还不赶快回家吃了饭背弟弟,难道还想再吃一顿笋子炒肉吗?”
曾经抱怨天道不公,使我生于贫穷之家,岁月荏苒,
树海读书阁,却明了一生一世没有多少人能躲得过窘迫.艰辛和苦难。好在上苍在让我们经受窘迫.艰辛和苦难的同时,会赐我们同等分量的快乐与欢笑,而后者在前者的衬托之下,会显得更加色鲜味香回味绵长。每当我自认为倒霉透顶,走投无路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起那些忙乱而有序的蚂蚁,那些悠哉游哉的小鱼。我深信,那些小鱼一定会长大。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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