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了
题记:冷月当空,心凉如水,
孔子读书阁,深夜的
天空暗淡无光,微弱的蓝屏光线一直在闪烁着光芒,难以呼吸的
心痛只能借着零星碎语,
父亲年前没有了,大哥年后又走了,相隔四十天。大哥走了几天了,我却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那么早就走了。我赴千里迢迢去看他,他六十多岁的
年华却意外错落,岂是我几行
文字便能诠释而出?终抵不过一句:大哥走好。
1
大哥走了。
大哥叫孙树和,他是我们孙氏家族最尊敬的人。虽然不是我的亲哥,是一个
爷爷之孙,
爱看读书阁,却如同胞似的亲兄弟一样。是我最尊敬的长兄。
大哥,我最亲近的人走了。
大哥走的很突然,很意外,很残酷,是车祸。年仅66岁。66不顺吗,大哥却不顺,不可信的,说走就走了。
那是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树昌弟弟打
电话来,说大哥出车祸了,现在旗医院,
树海读书阁,刚做完CT,是颅底骨折,
树海读书阁,蛛网膜出血,昏迷不醒,病情很严重,需要转院。
我连忙联系旗医院院长和市卫生局的一起长大的德明,联系市医院,树昌弟弟忙着转院的事,嫂子的妹妹雅芬连夜到各处取款机筹集钱,大哥在后半夜转到市医院。
大哥有三个儿子,老大剑峰和老儿子剑桦在北京,二儿子剑桥在宁波,剑峰和剑华,开了八个小时的车,上午到通辽,想转大哥到北京,医生告诉说,形成脑疝了,来不及了,转到重症监护室吧。也许是等二儿子剑桥吧,在晚上八点多钟,剑桥到了后,大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生命就在这瞬间划了个句号。
我一直等大哥病情的消息。忧虑、焦急,写在脸上,急在心上。
妻子说,你爹病时,你也没有这样。
我说,怎样。妻子摇摇头,不置可否。
正月十五晚上八点钟,当树昌弟弟打电话告诉我,大哥去世了。
这消息像一根针猛刺我的心上,那一晚,我一宿没有合眼,眼前锅底一般地昏黑,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我的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哥……死……我从未将这三个字联在一处想过!
在一个月前,父亲病重时和去世时,我见的大哥。
父亲在市里住院时,
树海读书阁,不到一周,因脑血栓,后发肺心病,两次病危,大哥连夜坐车,跟嫂子赶到市里。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体力和心理都难以承受了。
大哥看着父亲
痛苦的样子,也许没有多少时日了。他问父亲,回祖坟吗?!父亲眨眨眼,大哥
眼睛湿润润的,爷俩还拉勾
承诺,大哥,我将来也回祖坟。
父亲后来转院回旗医院,大哥每天都去看看。
父亲去世的前天早晨五点多钟,我的
手机响了,一看是大哥电话,我刚接起,撂了。
我回拨,大哥说,打错了。大哥说,做了个梦不好。我问我父亲怎么样,他说昨晚病情很重,
金霏读书阁。现在想来,是不是大哥的感应呢。
父亲从发病到去世,活了五十三天。大哥说,老叔(我父亲)多活了一个月。是对我
姐姐、妹妹和外甥女们的褒扬。她们护理的好呀。
当父亲病危时,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不行了。我回去后,也许是父亲等我吧,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去世的,我见证了父亲
死亡的过程。那种悲凉至今难以忘怀。
整个丧事都是大哥张罗着办的。
给我
母亲、婶起坟呀,买棺材呀,定石碑呀,下葬呀,一切安排的有序。我的腿脚都跟不上这个六十多岁的哥。
父亲埋入祖坟,也立了墓碑。大哥跟我说,你好几千里,别来回跑了,直接立碑吧。
那两天,跟大哥聊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大哥心里很
脆弱,总是谈起爷爷、
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还谈起家谱,现在找不到了,流露着不无
遗憾之意。
大哥,
孔子读书阁,这才几天呀,你的音容相貌犹在眼前,你一点征兆没有。
当时,我还说,大哥,你那么大岁数的人,骑摩托干什么,镇里也不大,走一走也是锻炼,不更好呀。
大哥说,没事。我现在只是血压高点,心脏有点毛病,别的没事,现在也不喝酒了。就是耳朵沉点。
前两年,大哥路遇
结婚典礼放礼炮,将耳朵震聋了,去年几个儿子花近万元给他买个助听器,听力好多了,说话的声音依然那么高。
可是,出事那天,冰天雪地的,大哥连头盔都不戴,骑着摩托满街转,不然怎么会呢?!
大哥注意养生,却没有注意安全。
仅仅四十天呀,大哥就追随父亲去了。爷俩好,也不应是这样的方式呀,活着的人怎么办呢。
2
第二天下午,我乘飞机,到市里,又让同事送我到旗里。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像过
电影似的,翻来覆去的,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对大哥的走,深为之哀痛
大哥,1949年8月13日出生,是共和国同龄人。谈起那时的事,大哥
记忆犹新,娓娓道来。他说,那时一大家的人,有四十多口人。还雇着长工,爷爷对长工好,还给长工娶媳妇;奶奶信佛,
善良,每顿饭都要多做两三人的,给过往的要饭的吃,因而人缘好,土改成分定为富裕中农(上中农)。
大哥1968年初中毕业,正赶上
文化大革命,没有继续上学,他在村里小学当了代课
老师。
1969年我母亲病世后,姐姐那时才十三岁,我才八岁,妹妹才三岁,父亲在远离二十里地的乡粮站当临时工。那时村子里经常有狼出没,三天两头就有羊被叼走。我们很恐惧、很害怕。那时,
华闻读书阁,谁家孩子不听话,就说狼来了,马上就老实了。
大哥每天晚上步行五六里地来,早晨六点多走,两头不见
太阳,跟我们作伴。大哥就这样跑了一年。走了多少路,就不知道了。
1970年
春天,大哥当代课老师时,我正好上学,刚开始,我那颗贪玩的心始终没有收敛,每天拿着鞭子,甩鞭子,打陀螺,在教室坐不住,上了一周了,
树海读书阁,在本子上,写了一本子的“0”。
大哥看着我这样,不下点狠心不行,就把我的鞭子折断了,拿着教鞭,跃跃欲试的吓唬着,我才静下心来。
1970年
冬天,大哥去当兵。大哥说,
铭华读书阁,按照当时的成分,是去不了的。大哥说,那时征兵的首长做家访时,是不在老百姓家吃饭的。大哥那时正在
学校当老师,
精彩读书阁,征兵的首长路过学校,大哥就把他们叫进学校,
金霏读书阁,给烧开水,热馒头,征兵的首长很
感动,又看大哥有知识,又是一表人才,就问,想当兵吗。大哥当然愿意了。
可是当时的村书记不同意,征兵首长又去做工作,大哥才如愿以偿的当了兵。
在那个年代,当兵对一个成分不好的人来讲,是改面革新,重新做人的机会。更是跳出农门的最佳机遇。
大哥到
部队后,当了干事,文化教员,给部队首长的孩子当老师,那是多么优越的工作。大哥说,就是入党时有个坎。咱家成分不好,那时外调时,村干部填写时,还写咱们家原来有670亩地呢。不是地主是什么,好在咱们家没有民愤。就入了党。
大哥当兵时,还给我邮来一套军装,我那时还在乡里上初中,由于瘦小也撑不起军装,就被别人留下了。那时,穿个军装,戴个军帽,是多么威风呀,可见大哥对我这个弟弟是多么厚爱呀。
大哥没有转业时,就在表姑父的撮合下结了婚,后来就复员回到旗里。
1976年大哥转业,先后在旗拖拉机修造厂、总工会和社队企业局工作过。后来下岗了。自己做起了小生意。
大哥在旗里工作时,我跟树昌弟弟在旗里上高中,每逢到周末,大哥就把我俩叫去吃饭,改善伙食。我上
大学时,寒暑假回来都要到大哥家。参加工作后、成家后,我都把大哥那当
作家。我在旗里工作时,每年正月初三,我们都去大哥家。大哥把弟弟妹妹们几家,几十口人都叫去聚餐。现在依然沿袭,形成了习惯。
大哥说,这就是你们的家。长兄为父,大哥做到了。
大哥先后娶两方媳妇,有三个儿子,与先那个大嫂子生两个儿子,与现在大嫂子生一个儿子,哥哥嫂子处理的非常好,嫂子也将老大、老二如同己出,三个兄弟融入一家,亲的分不出来。
大哥是个孝顺的人,不管哪个嫂子,都知书达理,都很仁义孝顺,我大爷、大娘都在他们那里,养老送终的。尤其是大娘有
精神病,那个难伺候,都是可想而知的。
我想与大哥的带动不无有关吧,家和万事易啊。
大哥是把情谊看得很重的人,不管是谁,找到他,他就主动帮助去做。
战友、
同学、
朋友、亲属的事,都管,都一样,当成自己的事去做。大哥家就是接待处,救护站,养老所。即使自己没有钱,也要面子上有彩,从不丢份。
虽身上无油却怕
亲情烤。
每次,我父亲、婶(继母)有事都是大哥打电话,我知道,他比我更了解他们,更关心我父亲、婶(继母)。
大哥是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凡事爱较个真,必须听他的,要管就管到底。谁家分家他管,俩口子闹矛盾他管,谁有个病有个灾他管。即使打官司他也管。就是自己的官司从来没有赢过。
自己盖房子跟邻居较真,邻居是他们局长的司机,能向着他吗,告到局长那,不但自己受损失,还失去自己后备干部的机会。
表弟打麻将被
警察当作赌博抓了,他去公安局去讲理,不但表弟没有立即释放,还蹲了几天拘留,罚了款。
亲属领着人赊欠他化肥,几年不给,几百元的债务,找亲属就行了,他就打官司。
而自己在退休前,单位却少给他缴纳社保差几万多元,找了政府,找有关部门,好几年也没有解决利索……
这一个个事,让他有时尴尬、难堪,有时
无奈、愤怒,但一如既往,愤世嫉俗,心有不甘。
大哥对别人那么情真意切,对自己的家人也掏心掏肺。哥是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卖过木材,卖过食盐,卖过化肥。在小县城,做小生意,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
大哥那叫做生意吗,虽商不奸,靠义气生财。赊销、要帐是他的生意链。
正是用这种执着和韧劲,苦心经营的薄利,供养了三个儿子上了大学,有的读了研究生,还与亲家一起帮助两个结婚的儿子在北京买了房,而自己依然住在二十多年前盖的平房里,真是不容易。
父爱的无私和伟大,在大哥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怜天下
父母心,大哥、嫂子俩口子是最好的明证。
大哥从来没把孩子当成负担,把儿子的进步当作荣誉,那种背负
责任的长绳始终拉的紧紧的,从不敢松懈。
大嫂子说,你哥,在老的小的身上花钱,一点没有说的。二儿子没有成家,是他的一个心结。一次二儿子生病了,大哥哭的昏天黑地。他心里放不下。
勇于担当赢得了尊重。大哥也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他应该歇息了,该退休了,该享福了。可是没有事情做,大哥
孤独、
寂寞了,心里抓耳挠腮的,忧郁烦躁了,脾气也大了,嗓门也高了。
他不想好好歇着,心里还有放不下的,怎么就走了呢?!
谁又会想到他会这么早走了呢?突然的,就闯出
亲人的
世界,沉入
永远的静寂,没有给亲人们一点预兆,没有一点准备,甚至没有留下最后
希望的余地。这种几乎近於不忍的决绝,那一天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心?
好人怎么没有好报呢,我是不迷信的。对大哥的离去,我只是发怔,吞咽着泪。
3
当我乘飞机,转汽车,回到大哥家的时候,已有那么些人来到大哥家里么?亲属、战友、同学,默默相对,静静围坐。
怎么会这样呢?
而大哥则仍是离去没有回头,没有音讯,永远地不会回头,永远地不会再有音讯。
我去殡仪馆去看他,唯有左眼睛眼圈是黑的,脸部是肿的,后脑勺有个包,那是车祸留下的创伤,但是面色是慈祥的,看不出惊恐的样子。
这不测的
人生,令人无不感到惊异,人命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我问树昌弟弟,大哥临走时,有遗言吗。他说,啥也没说。
这是真实的事,是没有来得及说吗。
大哥,你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是没有遗憾吗?!
大哥的战友刘影哥说,出事的前天,他还在家请我们战友吃饭了,那天大哥很兴奋,也没有喝酒。吃完,又喝了会茶,打了一阵麻将。凡是大哥的战友,我懂得,大哥的走,他这样一个亲如兄弟的战友的
心情是怎样的!
刘影哥告诉我,前两年,大哥的社保差几万元,交不上,担心第二年就领不上退休金了。他给另一个战友打电话帮助交,最后大哥自己交的。说到这,他哽咽的语无伦次,任
眼泪流下来,无不透着悲哀的情绪。
大哥入土为安是大事,就联系车祸的对方,事既然出了,就不要更多的计较。不要刑事追究了吧,民事调解就行了,司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让一个小孩背负一条人命,留下悲惨的阴影已是不能承载的了,还是为活着的人着想吧。
丧葬的事,都是树昌弟去料理,他跟大哥的连襟怀成一起,与车祸对方去交涉,赔偿的事情很顺利。
人命都没有了,多少钱有意义吗,一分一角都是血染的呀。
这是对大哥有个交代,对嫂子和儿子们有个交代。
这是责无旁贷的。那两天,树昌和怀成的嗓子说不出话来了。
从大哥病重,到下葬,家里就没有断人,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那既有大哥活着的时候维系的,关键时纽带是亲情、
友情,才有这样的凝聚力呀。
出殡那天,去了很多人。大哥战友刘影哥主持,我给大哥做了个挽词。因为我受大哥的恩很重的,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一直关爱我,关心我们的家,呵护我们孙氏家族的老老少少们。
虽然不能详细的了解很多事,了解
那些复杂的
情感,当然也不必说明,大哥比我更近亲情,更注重情理,更显得热诚,比我们尽心,是个极难得的可爱的人格。在我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也是极
自然的结果。
从大哥病重,到下葬,家里就没有断人,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那既有大哥活着的时候维系的,关键时纽带是亲情、友情,才有这样的凝聚力呀。
大哥下葬了,埋入了祖坟。一共十六座坟。到大哥这辈子是第八代,大哥是最小的一辈。也就他
一个人。
那天风又大,天又冷,我想大哥是不想走吧,不想
离开这个世界呀。
点燃了香,点燃了纸。我念叨着,大哥,你在世时是操劳的命,死后依然是劳累的命。你是给祖先守山门呀。
寒风吹苍天,哀思冻心情,大哥这样早地永远地离开我们,另投一个世界!
俗话说,三十年前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大哥,做到了,因为大哥的三个儿子很优秀,又懂事。可以说,大哥后继有人,没有遗憾。
大儿子剑锋在处理大哥的后事上中,显得
成熟和冷静,人情练达。他给我回的微信说,“从情从理都该这么做!胖子(老二剑桥)我来照顾他,你们放心吧!”真有大哥和长子的范儿。
我在挽词中为大哥写道:
一生刚毅不屈不挠养家育子家道日盛德行高远;两袖清风无私无畏舍己助人呵护左右光照后人。是对大哥生平的写照。
在挽词中,我还说,大哥是一个本色的人,真正的好人,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兄弟。
大哥走了,这梦幻似的人生转了个弯,却让他的亲人猝不及防,这种悲哀的情愫,让我心里无法释怀。大哥一生未曾享过福,走还是这样走的,还说什么呢,心痛啊!我喃喃吟道:
在这个下午最后一缕春日的
阳光/当作一堵可以依靠的墙/你骑着摩托车/听不见西北风的吼叫/看不到马路上车轮玩命的奔跑/和街道上忙碌的脚步声/你的愿望不高/你的梦也就这么巴掌大的一块/高高低低地落满
回家的小径/和桌上那本翻看的《新华词典》/阅读在意外的碰撞里被中断/你透过红色的血液里/感到亲人们的面孔和呼吸被渐次清晰/决然地让爱一尘不染地/像元宵节的灯笼一样悬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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