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毛泽东诗词(16)
七 律 二 首
送 瘟 ,
铭华读书阁; 神
读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其一 ,
孔子读书阁; 其二
绿水青山枉自多, 春风杨柳万千条,
华佗无奈小虫何! 六亿神州尽舜尧,
爱看读书阁。
千村薜荔人遗矢,  ,
树海读书阁; ,
金霏读书阁; 红雨随心翻作浪,
万户萧疏鬼唱歌。  ,
金霏读书阁; 青山着意化为桥。
坐地日行八万里, 天连五岭银锄落,
巡天遥看一千河。 地动三河铁臂摇。
牛郎欲问瘟神事, 借问瘟君欲何往,
 ,
树海读书阁; 一样悲欢逐逝波。 纸船明烛照天烧。
毛泽东在诗的后记中写道: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说“余江县基本消灭了血吸虫病,十二省市灭疫大有希望”。我写了两首宣称诗,略等于近来的招贴画,聊为助一臂之力。就血吸虫所毁灭我们的生命而言,远强于过去打过我们的任何一个或几个帝国主义。又写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然而今之华佗们在早几年大多数信心不足,近一二年干劲略高,因而有了希望。主要是党抓起来了,群众大规模发动起来了。党组织、科学家、人民群众,三者结合起来,瘟神就只好走路了。
华佗,名勇,字元化,
树海读书阁,沛国谯人,汉末著名医生。世传麻沸散,五禽戏。为曹操所杀。
牛郎,神话传说人物,与织女的爱情故事家喻户晓。
舜尧,
华闻读书阁,即唐尧和虞舜,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两位圣帝贤君。
1958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的三十七岁生日。毛泽东欣然写了这两首诗作,而引发毛泽东诗情的是江西省东北部的余江县消灭了为害多年的血吸虫病。
共和国领袖毛泽东与人民大众血肉相连。
在当年红军路过乌江南岸的剑河县时,人们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和她的小孙子寒冬里仍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单衣,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红军指战员们立即围了上来。此时,毛泽东从后面走来,见前面围着很多人,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位红军战士答道:“老妈妈说,她家一年收的粮食全被地主抢光了,她儿子前几天也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她没有活路,只好和小孙子四处讨吃的。”听到这儿,毛泽东已是热泪盈眶。他当即脱下身上的毛线衣,又叫警卫员拿了两袋干粮,连同毛线衣一起送给老婆婆。他蹲下来,亲切地对这位绝望的老人说:“老人家,你记住,我们是红军,红军是‘干人’(因为当地穷人的血汗已被各种苛捐杂税榨干而名)的队伍。”穿上毛线衣的老人感动地直点头,嘴里连声念叨:&ldquo,
树海读书阁;红军,红军……”领着她的小孙子,颤巍巍地走了。
东渡黄河后,毛泽东乘吉普去西柏坡。路上遇到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躺在路边茅草上,奄奄一息,身旁坐着一位三十多岁村妇。毛泽东下令停车,第一个跳下来,
孔子读书阁。村妇哭诉,孩子病了,吃了药不管用,这会儿只剩一口气了。毛泽东眼圈泛红,赶忙让随行的朱医生把珍藏许久以备不时之需的惟一一只盘尼西林用给孩子,并让他用车将母女送回家。后来,每当谈到这对母女,毛泽东眼圈总是泛红,还在念叨她们。
这不仅仅是毛泽东具有传统意义上的“菩萨心肠”,“慈悲情怀”,他火热的心房装的是劳苦大众。
读过这样的故事,我们便能够深刻体会毛泽东得知余江人民不再受血吸虫病折磨后的喜悦心情。
“铁臂”,“银锄”成为那个时代标志性的语言。全国各族人民在战天斗地,“削山填河,移石补湖”,“喝令三山五岭开道,我来了&rdquo,
精彩读书阁;,“高山也要低头,河水也要让路”。
那时,毛泽东口出惊世之言: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人多议论多,热气高,干劲大。从来也没有看见人民群众像现在这样精神振
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过去的剥削阶级完全陷落在劳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他
们不想变也得变。至死不变,愿意带着花岗岩头脑去见上帝的人,肯定有的,那
也无关大局。
穷则思变,要干,要革命。一张白纸没有负担,好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好画
最新最美的图画。
当时的人们无不感动,无不震撼!
这首《送瘟神》唱响了大干社会主义的赞歌,更成为改天换地,“人定胜天”的助推剂。
六亿神州尽舜尧。毛泽东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是建立在激情上的,而不是建立在科学上的。
中国是农业大国,而且是贫穷落后的农业大国,毛泽东毕生致力于农民问题。毛泽东的设想是,给农民以土地,解决他们的肚子问题;最终走集体化道路,共同富裕。毛泽东反复强调的是集体化。
毛泽东晚年治国的悲剧在于,他的步子太快了——被称之为“大跃进”,恰如给一列火车安上飞翔的翅膀;他迫切希望在有生之年实现他的所有理想(主要是让老百姓摆脱贫困),事实上他把中国的农民带进了一个“毛氏乌托邦”——人民公社。
一位研究毛泽东和中国革命的美国人埃文斯.卡尔森说:“毛是一个幻想家,一个天才,他走在他的时代前面五十多年,但是他是危险的,因为他的计划有许多是不切实际的。”
毛泽东的一生都在构建一幅造福人民的最好图画。他曾经对身旁的工作人员说:“我没有私心,我想到中国的老百姓受苦受难,他们是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建立新中国死了多少人?有谁认真想过?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后来的历史表明,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最终没有做到。他的不懈努力只给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中国抹上一道夕阳西下的光芒。
七 绝
刘 蒉
千载长天起大云,中唐俊伟有刘蒉。
孤鸿铩羽悲鸣镝,万马齐喑叫一声。
刘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今北京市昌平)人。中唐大和二年(公元828年),举贤良方正,刘蕡对策称:“宫闱将变,社稷将危”,“阍寺持废立之权”,“四凶在朝,虽强必诛”。痛论宦官专权,能废立君主,危害国家,劝皇帝诛灭他们。考官赞赏刘蕡的文章,但惧怕宦官的专横,不敢录取他。令狐楚、牛僧孺都征召他为幕府从事,后授秘书郎。终因宦官诬陷,贬为柳州司户参军,客死他乡。毛泽东在读《旧唐书•刘蕡传》时,对刘蕡的策论很赞赏,旁批:“起特奇。”意思是说,他在中唐起来说话,特别奇特。
1958年遂写下《七绝.刘蕡》。
1月和3月,毛泽东先后在南宁和成都召开部分中央和地方领导人参加的会议。5月又在北京召开八大一次会议。这些会议,内容上就是要加快发展经济,但也要防止过于求快求速而急躁。毛泽东在经常研读古书的过程中写了此诗。毛泽东赞扬了刘蕡主张正义,敢于向黑暗势力挑战的斗争精神,抨击宦官专权的黑暗统治。
《七绝》起始气势磅礴,力度恢弘,盛赞中国历史长河中有许多像刘蕡这样的“大云”,这些豪杰、斗士形象高大,令人敬佩;接着,描述了刘蕡在封建统治的历史环境下不可避免的悲剧命运,表达了对刚正不阿,绝不趋炎附势的刘蕡的深切同情和对为害社稷的宦官的切齿痛恨,同时对刘蕡在“万马齐喑”的沉闷境遇里敢于挺身而出,孤军奋战,大叫一声,痛斥宦官的专横,表示由衷的赞赏。
万马齐喑,千万匹马全都沉寂无声,比喻人们全都沉默不语。清朝龚自珍有诗“万马齐喑究可哀”。
要打破万马齐喑的局面,必然要广开言路。
在毛泽东的政治生活中,有两个重要人物不得不提,一个是梁漱溟,另一个是李达。
梁漱溟,中国民主同盟发起人之一,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儒家,对中国传统文化有很深的造诣。
他生于1893年,与毛泽东同庚,比毛年长七十天。早年,梁漱溟随家住在北京城内崇文门英子胡同,结识了毛泽东后来的岳父杨昌济(怀中)。在豆腐池胡同杨昌济的家中,梁漱溟多次见过毛泽东,但无深交。直至1938年初,梁漱溟作为国民参政员只身赴延安时,与毛泽东重逢,建国后交往频繁。
世人隐隐约约地记得,梁漱溟公开与毛泽东论战,但其细节多年来鲜为人知,《毛泽东谈古论今》中有所披露。
起因是:1953年9月8日至18日,梁漱溟列席政协全国委员会扩大会议和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扩大会议。梁漱溟在小组会上和大会上先后发了言,特别是9月11日他在大会上的发言,受到了毛泽东的严厉批评。他认为自己被误解,要求答辩。
梁漱溟发言的三个要点:其一,强调国家“计划建国”的重要性,并希望政府把国家发展计划详细向大家交底;其二,针对乡村缺失组织、干部作风差的问题,重新提出他过去设想过的,“纳社会运动于教育制度之中”的想法。其三,他重点讲到了“农民问题或乡村问题”。第三点成为他与毛泽东发生口舌之争的导火线。
毛泽东反唇相讥,梁漱溟所谓的农民问题的“高明”见解,是班门弄斧。
在中南海怀仁堂,面对着二百多名中央政府委员,在第二十七次扩大会议上,梁漱溟与毛泽东作了公开顶撞。
梁要看看毛泽东“有无雅量”,“自我批评是真是假”;毛泽东很干脆,你要的这个雅量,我大概不会有,对于你,不是自我批评,而是批评!
双方争论进入白热化,激起了民愤。与会代表举手表决。在一片斥骂声中,梁漱溟走下了讲台……
晚年的梁老回顾这桩往事时,感慨道:一则当时自己有些“狂妄”,二则主席的举动不利于“广开言路”。
李达,号鹤鸣,1890年生人,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与毛泽东同为“一大”代表并被选为中央局宣传主任。
一段时期,李达离开了党组织,1949年12月,重新入党。毛泽东说:“早年离开了党,这在政治上摔了一跤,是个很大的损失,往者不可咎,来者犹可追。”毛泽东表示,同意李达重新入党,不要后补期,并愿意作为他的历史证明人。
建国后,李达在教育战线上战斗了十七个春秋。他为毛泽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等著作的宣传普及工作有过重大贡献,被毛泽东称为“黑旋风李逵”、“理论界的鲁迅”。
1958年(这一年,毛泽东写下《七绝.刘蕡》),李达对一篇名为《学习马克思,超过马克思》的文章,提出看法,认为应当是学习马克思,发展马克思,并直言不讳地指出:“面前我们党内的情况,一是普及不够,二是头脑发热。”
接着,他看到一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的标语,就此向毛泽东发问:“是不是马克思主义的?”
毛泽东回答:“凡事都有两重性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是讲人有主观能动性。”毛泽东举起例来。
李达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毛泽东的话,问:“润之,主观能动性是不是无限大?”
“在一定条件下无限大。”毛泽东也不转弯子了。
讨论不欢而散。
李达坚持自己的观点:《实践论》、《矛盾论》讲得多好啊!主观、客观,主观要符合客观;实践理论,理论实践……现在连润之也认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是讲人的主观能动性。他说,毛泽东这时候温度很高,三十九度;他痛心疾首:一党之主,一国之首。可不能发高烧呀!
事后,毛泽东承认自己错了:孔子说过,六十而耳顺,我今年六十三,但不耳顺。听了鹤鸣兄的话很逆耳。这是我的过错。
两个特别的例子,令后人回味深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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