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之死
近日读史,知古代不少名臣为“忠”而死,不尽感慨系之。
豫让,春秋晋国人,先侍奉晋国的范氏和中行氏,不得重用。后投靠权臣智伯,受到很高礼遇。后来智伯讨伐赵蘘子,赵蘘子联合晋国另外两家权臣打败了智伯,“三家分晋”,智伯被杀。
豫让得知智伯被杀,立誓为智伯报仇,声言:“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树海读书阁,吾其报智氏之雠矣。”豫让化装成囚犯,暗藏匕首,混入赵蘘子府邸,假装给厕所刷墙,待机刺杀赵蘘子。
赵蘘子去厕所,豫让欲刺杀赵蘘子,被赵发觉,
爱看读书阁,从他身上搜出匕首,豫让大叫:“我要为智伯报仇!”赵蘘子念豫让是个“仁义之士&rdquo,
孔子读书阁;,便把他放了。
豫让虽被释放,但复仇之心不死。他在自己身上涂漆,浑身长满毒疮,又吞食火炭,烫哑嗓子,此时形貌大变,连他的妻子也认不出他的真面目。豫让暗藏在赵蘘子每天必经的桥下,等待时机刺杀他,
华闻读书阁。不一会赵蘘子路过桥下,豫让正要动手,赵蘘子的马受惊,豫让被缚。此时赵蘘子质问豫让:“你曾侍奉过范氏、中行氏,而二人均被智伯所杀,你为什么不为他们报仇,反而为智伯做事?现在,智伯死了,你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报仇呢,
金霏读书阁?”
豫让道:“范氏、中行氏待我一般,而智伯视我天下无双,所以我要像个人似的报答他!&rdquo,
精彩读书阁;
赵蘘子闻言感叹道:“豫让啊,我对你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今日我绝不放你!”
话音刚落,
树海读书阁,豫让叫道:“且慢,我有一个请求:把你身上的衣服让我刺几下,就算我报了仇,不然,我死不瞑目!”于是赵蘘子脱下衣服交给豫让,豫让拔剑将衣服斩为两截,然后高叫道:“我为智伯报仇了,我有颜面见智伯了!”说罢伏剑自刎,
树海读书阁。
豫让为君尽忠而死,在当时的朝野志士中传为佳话。今天看来,这种愚忠思想不足取,
孔子读书阁,他的死实在可悲,
树海读书阁。
无独有偶,明朝初年,
铭华读书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儒生方孝孺之死,则毫无意义,而且连累他人,罪不可恕,
金霏读书阁!
方孝孺是皇太祖朱元璋为皇太孙允炆选的老师,皇太子早逝,明太祖朱元璋死后皇太孙允炆继位,是为惠帝。后来朱元璋四子朱棣打到南京,即帝位。朱棣夺位成功后召方孝孺,要他起草登基诏书。方孝孺死保惠帝,拒不写诏书,且投笔于地,又哭又骂,还说如若硬逼他写诏书,他就写“燕贼篡位”。
朱棣大怒,对他说:“你不怕灭九族吗?”
方孝孺说:“就是灭十族我也不怕!”于是,方孝孺被“磔于市”,即当众分裂肢体,灭九族,连他的门生多人也被“收斩”,谓之“灭十族”。
方孝孺认“死理”,他为惠帝而死,“名垂青史”,不过他留给后人的却是臭名昭著的“灭十族”。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意大利科学家布鲁诺、伽利略,他们为宣传哥白尼的“日心说”而被罗马教皇诬灭为传播异端邪说,并且处以烙刑。当时,只要他们公开承认“地球中心论”、无条件地否定自己的学说“日心论”,就可以免死。为坚持真理,他们宁死不屈。不过布鲁诺、伽利略都只一人殉难,而未株连他人。他们誓死捍卫的真理,是科学,而方孝孺维护的是什么呢?是朱元璋的孙子当皇帝还是他的儿子当皇帝,这里有什么颠簸不破的真理吗?就算你为了维护正统皇权而死,也不应牵涉到无辜的九族,更不应牵连到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由此可见,方孝孺迂腐到什么程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们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不怕死的人,但死的意义不同。革命志士方志敏殉难时说:我为主义而死,死得其所,“因为我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夏明翰临刑前也说:“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这就是革命者的铮铮铁骨,中国的脊梁,中华民族有这样的人在,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附:株连九族
族刑的概念在古代有多种解释,主要是有三族、九族之分。三族者,一说“父母、兄弟、妻子”:一说为“父族、母族、妻族"”,到底何者为是,古人对之也有歧见。现在一般认为前者较为准确。其实,在这个问题上,大可不必细究。因为古代的所谓“夷三族”,本身便是一种极具任意性的滥刑。这种任意性一方面表现在对象方面,到底什么样的犯罪适用族刑,很难有统一的标准。统治者也不愿制订出统一的适用标准,而是由兴所致、心血来潮地临事议行。只要最高统治者认为罪大恶极,必欲置之极刑、大开杀戒而后快的犯罪,都可能成为族刑的目标。任意性的另一方面,则表现在范围上。以族刑惩治重罪,意在斩草除根,以儆它人,法律上不预先划定范围,可以迎合统治者针对不同案件,因事因人而作出不同选择。从这个意义上说,三族既可能是“父母、兄弟、妻子”、也可能是“父族、母族、妻族”。我们也不妨将前者视作严格意义上的,将后者视作扩大意义上的。至于“九族”,也有异说,或谓“上自高祖,下至元孙,凡九族”:或谓“九族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参见沈家本:《历代刑法考·刑制考》)。其实,九族应为一虚称。在我们的文化中,“九”是最高之数。故九族之说恐非一一落实的实指,乃是概括性地包容与之有亲缘关系的所有宗支族系。在古代,九族之诛往往施之于重大政治犯罪,一旦大狱炼成,只要是与犯罪人沾亲带故,都将受到无辜株连。
最极端的,当属“十族”的特例。说在特殊,是因为这一骇人听闻的暴行在一部漫长的古代史中仅有一例,是特殊时期,由于特殊的原因,发生在特殊人物身上的特殊案件。这一惨剧的主角是明初学界巨擎方孝儒。明惠帝时,方孝儒因主修〈太祖实录》、《类要》等重要典籍而名高一时。不料祸起萧墙,燕王以“清君侧”这一古老的借口起兵南下,并最终推翻惠帝,自立为帝,是为明成祖。篡位者为了向天下正名,欲借方孝儒之名草拟登极之诏。不料方孝儒一派愚忠,本着不事二主之心,拒不合作,且“大书数字,投笔于地,曰:‘死既死,诏不可草!’成祖威胁道:”汝独不顾九族乎?”方孝儒毅然说道:“便十族,奈我何?”成祖盛怒之下,竟不顾“杀孝儒,天下读书种子绝矣”的劝告,将其门生数人连同其九族并而诛之,是有“十族”之说,罹难者竟达八百余人之多,可谓族刑的登峰造极之作,充分暴露了古代统治者的凶残本性(参见〈明史纪事本末〉卷十八)。
附:方孝孺之死
有人叹方孝孺乃是愚忠致有十族之祸,但倘若方孝孺还有丝毫的悲天悯人之心,又要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不过是祸及己,又何及人?大可在谈笑之间,了却生死之事,或者如景清和连楹一般,于城门之处刺杀进京的朱棣,好歹是个死,如此又何妨,断不会有十族之祸。不知当那一个个认识与不认识的人,甘心与不甘心的人,都在他面前化作一缕缕的冤魂时,方孝孺的心中是作何感想。
不管怎么想,他的心中大概是没有一点点的内疚的,因为这些生命,对他来讲根本是无足轻重,他所关心的,是自己是否能够十分痛快的、能够感天动地的、能够十二分潇洒的舍身取义,在他被执之后,为了表现自己的才气,也为了表现自己的志气,更为了表现自己的正气,挖空心思,殚精竭虑地作了一首绝命词,在临刑之前慨慨然地吟出:“天降乱离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计兮谋国用犹。忠臣发愤兮血泪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何求?鸣呼哀哉兮庶不我尤!”终于使朱棣怒不可遏,未出午门就将其正法,可谓又开了中国历史的一个先例。
就这样,方孝孺死了,人们都说方孝孺死得最惨烈,我看未必,死得最惨烈的,是在他面前被杀的八百七十三条冤魂,而这八百七十三条冤魂,铸下了方孝孺一身正气的千古声名。
自开诛方孝孺十族之先河后,残暴的朱棣杀性顿起,大理卿胡闰、兵部尚书铁铉、礼部尚书陈迪、刑部尚书暴昭、右副都御史练子宁等,受到朱棣的残酷折磨后被杀,其宗族弃市者不计其数,却谁也没有再留下如方孝孺这般的千古声名。
他凭什么该享有这千古名声,他原本是应该受到批判的。
方孝孺的一生,文学上算个人才,政治上是个庸才,军事上完全是个蠢才,建文之败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他凭一己之欲,罔顾他人性命,致有十族之祸,他实在不配这个光辉的形象。
历史,终究会还其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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