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火沟
【编者按】核火沟是冰川
时代未被雕琢的天然美人,不必在美人身上纹饰
那些年轻的字迹,
爱看读书阁,也不必把现代文明强加在她的身上,大
自然的神奇造就了她的神韵,卑微的我们怎能对她指手画脚?自然的才是
美丽的,
树海读书阁。
辽东半岛,
四季分明,物丰水沛,
历史与人文都非常厚重,而我身在此处,却习以为常,多时向往外面的景物,
树海读书阁,对
江南的
爱恋是“半缘修道半缘君”,亲密
爱人在江南,那是我的停留。
故乡,让我常常回首。
夏初的核火沟,丽日,微风,高天无云。我和故乡的
诗人们一起来到这里采风,我的故
乡情结无法释然,不仅仅是因为故乡人民的
善良、勤劳,还有,故乡的山
山水水确确实实在装饰我的梦境,淘洗我的
心情,描摹我的心绪,
孔子读书阁,启迪我的
灵魂,故乡的核火沟又该怎样诗意我的爱恋?
入山。
一条清溪挟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色彩纷呈的石头淙淙而下,我溯流凝望,不知是哪位神仙,
铭华读书阁,长袖略起,拂尘轻扬,呼啦啦,岩石层层叠加,但不是四面见线,
孔子读书阁,而是凸凹错落,里出外进,砌到顶端的那块石头,探出半个身子,悬乎乎的亿万年,
树海读书阁,居然没有掉下来。风,无孔不入,左一遍右一遍地扫荡着峭壁上的缝隙,
华闻读书阁,竟然不知疲惫地劳作亿万年,
阳光一直用四季的温度忽冷忽热地检测着风的工作效率,这么多年,
金霏读书阁,从未间断。峭壁经不住亿万年风化日蚀,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粒种子的顽强是绝不会错过任何繁衍物种的机会,而且,这种顽强以最大的感染方式,感染给其他同伴或者邻居,于是,它们的后代沿袭了祖辈的睦邻友好,
树海读书阁,在悬崖峭壁的缝隙上生生不息,四季着墨,
精彩读书阁。因此,才有今时的远眺,
金霏读书阁,峰峦叠翠,群峰插天,万木淡扫蛾眉,远山轻涂粉黛。
湍急的溪水分秒不停地击打懒惰的石头,哗哗的水声时刻提醒,不要只顾高山仰止,脚下的路,迤逦磕绊、悬念丛生。山花
浪漫的
季节在我们来临之前,悄悄地收藏了,但不能说核火沟是吝啬的,天女木兰花,从冰川时代就开始翘首等待我们今日的到来,圣洁的花色和她那圣洁的灵魂一样,一尘不染。我看到她时,她站在一座俊峰上,周围是浓郁的红松、
落叶松、曲柳、黄波罗、山榆、
槐树、柞树、
柳树、皂角树,梨树、苹果树、栗子树、樱桃树、山楂树、海棠树、沙果树,山葡萄树、猊猴桃树、榛子树…众星捧月的她,不是以
女儿家特有的百媚娇柔——怀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大大方方地为我抛来旖旎秋波,并且,用她那稀有的奇香为我沐浴熏陶,我的骨子里完全浸透她的香魂,有些飘飘然,自己是否羽化成仙,消游九重天上?
峰回路转,景随步移。溪流也许是担心我对天女木兰情有独钟,对它少了眷顾,就急不可耐地在我面前表演飞流直下,喧嚣的咏叹调,节奏铿锵,我粲然地笑了,我怎么会不理睬你呢?尽管你是落差不到两米的瀑布,我依然感觉到,你的气势能洞穿我的肺腑;站在溪中的卧石上,石头伸出不规则的棱角,但还是十分友好地默默承载,一个虔诚
女人对至柔至美的崇拜。
我用清冽的溪水,反复濯洗我的双手,再掬一捧清澈,来滋润我的双眸,我想明亮,凡是双脚的长度丈量过的地方,都能繁茂含情脉脉。
同伴们纷至沓来的
目光,一一定格在相机里,我没有成像的欲望,但我把这处
风景雕刻在
记忆里,转换成
文字,准备随时翻阅。同伴们老诗人居多,在高岗下坡鳞次栉比的山路上前行,难免步履蹒跚,鼓舞士气是必要的,“不到长城非好汉”的老诗人却在鼓励年轻的我,同行的七旬“
少女”,一袭火焰一样的裙袂,在万绿丛中点燃挑战年轻界限的火把,看着这些老诗人们,苏东坡的在天之灵岂能不慨叹:老夫聊发
少年狂。
一路上,我们看到不少的树木系着红布条,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眼前出现的红布条系着的树木却与众不同,两棵树,根部却相连,主干各自独立,多条枝干就像人的手臂,彼此拥抱,缱绻的虬枝编织向上,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叶片,它们仿佛在告诉我,
永远不会分开,永远这样彼此
温暖,永远一起承担风雨、享受彩虹,因为它们相爱!
真的羡慕这两棵生死恩爱的我却叫不上来的夫妻树,
人类又有多少夫妻能做到不离不弃呢?还是不打扰它们的拥抱吧,真诚的
祝福这对夫妻,
幸福属于恩爱的人。
核火沟的树木,千奇百怪,足够诗人们想象层出不穷的浪漫
故事,这里的山水树木,花草鸟虫都是有灵性的,它们的存在,才有我们今日的画中神游。
快看,姊妹松。高高的山巅上,姊妹松的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她们命悬一线地彼此
守望,原因是什么呢?是在等远行的
父母归来吗?还是目送各自的
情人远行?或许,她们在看着放学的孩子走到哪了?站稳,别动,明年我再来时,我可以讲一个关于你们的故事,而且生动。
梦笔峰兀立刺天地站在我的眼前,又是哪位神仙听懂了我的心事,为我送来这支擎天大笔?笔尖指向湛蓝的
天空,天空里没有一丝云彩,显得格外旷远,就像一张质感细腻的蓝色宣纸,静静地等待,一段传奇书写成八百年后的
经典。其实,梦笔峰本身就是经典,龟裂一样的花纹山体,从冰川时代就开始洗涤,再经过亿万年的风化,斑驳裸露,岩石分解,又经过地壳变迁,使得分解的岩石酥散得摇摇欲坠,不敢触摸,尽管是这样,上面却有不少树木藤条,还有一些兰花对我
微笑,那微笑的坦然,使我知道了山体内部的地质结构依然健康无忧,这支神奇的巨笔还会永远地书写下去。
窄小的
眼睛,是怎么也装不下恢弘的大自然。景随人移,人随景转,走过石屋,走过卧牛,走过双狮峰,一步一景,步步皆情,走一步舍不得拔步,又必须拔步,因为前景无限。
身边的
小草、野菜、野花、树木、怪石早已忽略不计,险峰、丽水才能筛选收入囊中,不是我们挑肥拣瘦,实在是应接不暇,过于贪婪美色,
时间又不允许,我们只能是忍痛割爱地匆掠。
看,这座山太奇特了。爱好摄影的同伴,也惊呼起来,相机的快门不间断地咔咔作响,长短镜头不时地更换。盘古开天辟地时,那把大斧子愣是把这座山削成了骆驼,骆驼兢兢业业地守望着腹下的冬夏交替、枯荣更迭,也守望着东海那份浩瀚,它不
希望,黄沙漫漫的驿路,干涸的驼峰,再也摇不响驼铃叮当,它用一份执著,与日月对视,与风儿交流,它懂得,东海的浩瀚,随时温润它的身心,它也知道,多少年的等待,只为听到,我发自心底的惊叹。骆驼峰很是离奇,它与主体山峰分离,单支单脉地探出很远,它是蹲卧着,一样是龟裂纹纵横满身,后腿的窝处空洞洞的,也许是盘古斧利锋快,削过分了。骆驼峰的颜色和那纵横的龟裂纹让我想起乡下的黄土墙,纹理凹陷,土质疏松,猪狗追逐,撞一下就会东倒西歪,岩石风化的确实严重,一些树木藤蔓并不担心骆驼会肢解,一如既往地在它的前后左右耕耘春花秋月。有一树花色很像槐花,我的眼睛穿透力不强,只能算是大概吧。近旁的紫丁香笑而不语,不断地为我释放香气来触动我的神经,或许,是担心我驻足久立会变成石雕,提醒我:为你,我才
花儿开。我灵敏的嗅觉闻到了你的香艳,我已经把你镌刻在我的眼眸里。
溪流的哗哗声越来越响,在幽深的空谷里回荡。啊,看见啦,瀑布!真的是瀑布!这些老诗人们像孩童似的欢呼雀跃,不顾及绊脚石,也不顾及歧途陡峭,和我一起冲到横卧在瀑布前的巨石上,定睛细端。刀削斧砍的绝壁,横竖十米开外,一股涧水喷涌而泻,一段白纱飘忽隽永,红褐色的石壁上苔藓滋生,斜出的紫罗兰倒挂金钩,丝丝凉意起,缕缕热潮休。山有多高,水有多深,这里不是高原雪山,绝对不是雪水消融的结果,虽然我没有对它进行科学考证,但按常理推论,这帘瀑布应该属于多股泉水汇集的,高山不语藏四季,涧水流岚润群峰。霎时,我被这上天神韵所震撼。儿时,生长在平原的我常在梦中走进李白的《瀑布》,成年后把自己囚禁在钢筋混凝土的陋室,难得“风物长宜放眼量”,此时,不是梦境,疑似梦境;凌厉的川流霸气十足地对我高声朗诵:东海有源,唯我独尊!
我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我明白,我是水做的女人,我有理由和这帘瀑布合二为一,还等什么?我跳下巨石,伴着
流水的乐律,趟着流水的快感,走进瀑布的底端,流经的石块极滑,我后背贴紧石壁,双臂伸出,来一个特写镜头,冰凉的水柱倾泻在我单薄的身躯,我的头发,眼镜,衣服,所有的一切完全溶进在水里,刹那,我成了立体水雕女人,我真正地回归了自然。
一只俊鸟对我好生奇怪,飞至我的眼前,上下盘旋,数声吟哦,然后,飞回深山深处,我知道,一会儿,整座深山都会晓得瀑布里的水雕女人,来时路上,我听到无数次鸟鸣,却很少见到吟唱者,这会儿现身的俊鸟是谁的化身?
云水禅心,空灵女人。
一簇紫丁香伫立在石岸上,满树的紫花飘溢出独有的浓浓香气,紫丁香再为水雕女人的我注入香料,我几乎成了香料搅拌在涧水里灵动的雕塑。
没有比情更柔的水,没有比爱更美的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峰。
巍巍群峰让我敬畏
坚强,紫丁香让我亦梦亦幻,天女木兰让我痴醉癫狂,涧水流岚让我淋漓酣畅,我彻底地弄不清楚自己。
核火沟啊,请你告诉我,我是在
人间?还是在天上?!
补记:核火沟是冰川时代未被雕琢的天然美人,不必在美人身上纹饰那些年轻的字迹,也不必把现代文明强加在她的身上,大自然的神奇造就了她的神韵,卑微的我们怎能对她指手画脚?自然的才是美丽的。
那些和我一样的
欣赏者,请把脚印留下,其他的破东烂西随身带走,你随手扔下的废品,等于在美人身上划下一道疤痕,也等于在谋害美人,而你的子孙看到的是满身疮痍、不能负重的赝品时,对当初的谋害者一定是顿足捶胸。
核火沟是人类的财富,她属于每一位爱她的人。
苏姗写于2011年5月23日——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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