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与朱刚
“教授”
“咦,这几天好像没见‘教授’来?&rdquo,
孔子读书阁;上班途中,枝子突然讲了一句。大家都抬头望向窗外,揣测到:“是哦,
金霏读书阁,几天不见他来,难得是因为
天气冷还是病了?或者干脆是被人锁起来了,
铭华读书阁?&rdquo,
金霏读书阁;
&ldquo,
爱看读书阁;教授”不是真的教授,而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
精神病患者。在医院里,天天都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素质好的,素质低下的,
树海读书阁,来来往往,只不过是短暂的逗留,
华闻读书阁,看完病拿完药就走。而“教授”不同,他不来看病,不来拿药,每天早上九点准时站在药房柜台前,严肃正经地“开讲”。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还是勉强听得出他是在讲数学,讲那我们学得吃力的函数和微积分。十几分钟后,“教授”准时下课,带着一脸满足慢慢
离开医院,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也没有人在乎他接着又去干什么,人来人往,大家都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偶尔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大多数人是躲避着他,
树海读书阁。日复一日,&ldquo,
精彩读书阁;教授”上课坚持不懈。进入了
冬天,天气越来越冷,“教授”穿起了皱巴巴的棉衣,破烂的短裤也换成了宽松的毛裤。头发也似乎理过了。不过,人还是显得干瘦,远远望过去,
树海读书阁,就好像一支电线杆子顶着人的衣裤在矗立着。看得出,还是有人照顾他或者他能在清醒的时候照顾自己。
有一天,“教授”居然不是来讲课,而是来拿药的。他打开我们给他的药包,取出一盒药,端详了一会儿,又慢腾腾地取出口袋中的老花镜戴上,再看了一会,然后,很认真地问我们:“这个药是做什么用的?”喔,
孔子读书阁,看来此刻他清醒得很。我们告诉他,这个药是治疗湿疹的。“教授&rdquo,
树海读书阁;抬眼看了我们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是细菌感染!”“哇!”同事们都轰动起来,原来“教授”不但会教数学,对医学也有涉猎,真不容小觑的。同事们都捂着嘴唧唧地笑。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是否听得懂细菌感染和湿疹的关系的解释,也没人敢和他说那么多话。最后,给了他一张说明书,让他带回去好好看看。显然,“教授”对我们的服务态度不太满意,因为没人搭理他,看着他失望地卷起东西慢慢离开的
背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又不知道怎样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说话。
“教授”拿药后的第三天,是来取针水打针的。他去注射室没多久后回来,嘶着嗓音,生气地指责我们发少了一支注射液,说欺负他不懂,蒙骗他。这可吓坏了负责发药的枝子。难道真发生了这么大的错误,连精神病患者都看得出来?她赶紧去注射室找护士核对安瓿。事实证明,我们没有少发注射液,一切都是正确的,只不过到了“教授”那里就变成错误了。枝子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居然被一个神经病指责。这时,“教授”站在柜台前,嘿嘿地笑着,无心无肺的样子好像在逗我们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懂得指责我们漏发注射液对我们的
伤害意义。
我跟医院里一些老资格的同事打听过“教授”的
故事,每个人都只是摇头,他是哪里人,住在哪里,身边还有
那些亲人都一无所知。不知怎么,虽然我很少跟他接触,但是,每次看到他虽然形象萧残,却能精神抖擞地站在柜台前讲课,我都莫名的心安,
朱刚
朱刚
曾经是一名“瘾君子”,现在已经戒了毒瘾,可却落下了浑身的病,骨瘦如柴,
夏天还
喜欢赤裸着上身来医院。与“教授”不同,他是中午和半夜来。中午来,是跟我们借
手机订外卖,他不是没有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买手机。借完我们的手机后,又很豪爽地说请我们吃饭。半夜来,是因为他咯血来打止血针和睡不着觉要过来开安眠药。每次医生只给他开限量6粒的安眠药,他就隔着铁闸对值夜班的同事抱怨,才开那么几毛钱的药,还要收他6块钱的诊查费,哀求我们多给他几粒,说他每次吃一粒仍然睡不着觉,遭到拒绝后,悻悻地离去,嘴里还叽里咕噜抱怨个不停。
朱刚还有个儿子,六岁左右,非常的捣蛋调皮,有时候跟他爸一样赤着上身来医院玩。我们都爱逗他:“你妈呢?”朱刚就没好气地说:“嘿,我当她死了,就把她照片摆在桌面上,儿子爱看就看,不看我也找不着她人!”听说朱刚的
老婆以前是酒店的大堂主管,因为他染上毒瘾跟他离了婚,撇下年幼的儿子远走高飞。
有天,朱刚的儿子突然跑来,兴高采烈地跟大喊:“我爸快死了!”听得我们莫名其妙的。后来才知道朱刚住进了ICU,又是肺炎又是心脏衰竭的。他儿子还小,根本无法理解
死亡的意义,看到
父亲躺在床上,全身插着管子,不再训斥他,只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连续一个星期,登记贵重药品白蛋白的本子上都有朱刚的名字,我们都想着,如果哪天本子上没有了他的名字,或许他就不在了,毕竟像他那样被毒瘾残害了的身子是很难忍受病痛的侵袭。虽然没有人念叨他,可是,一个经常出现在你视线里的人突然要消失了,这个消息还是很令人难以接受的。
幸好,奇迹发生了,朱刚这次居然挺了过来,不久就出院了。但还是天天来打止血针和磨着我们给他多拿几粒安眠药。看着他那毫无血色却表情生动的脸,我也开心起来,活着真好!
眨眼间,三年过去了,“教授”和朱刚基本每天都来报到,哪天不见到他们,心里还会觉得担忧,陌生的他们俨然成为了我们熟悉的老友。“教授”,虽然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糊涂的时候多过清醒的时候,可是,他能在自己的
世界里自娱自乐,这条
生命,还是鲜活的,还是有自尊的。而朱刚,居然能挺过那次重病,生命力极其的顽强。总之,无论活得体面还是落魄,生命总是平等的,值得尊重的,而知道熟悉的老友还好好地活着,何尝不也是一种值得开心和庆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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