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竹山·月
再入仙境,遐思如连理枝般盘旋至上,一直向上。
我喜欢踩在月光铺就的古驿道上,赤脚打磨上了年代的石头。行走过唐宋诗人,这里的石头便有灵气。沉默不语一个又一个世纪,静静地载着前世的。
月色朦胧。面对这自然的大美,眼睛会超然方外。一湖水,一轮月,一座古戏台,一个发育中的古斑竹。我发现,每次它以不同方式相见或表达自己,于是这山色空蒙之间,有了留恋忘返的心,揉情水边,自由呼吸空气里的书香味儿,尽管有了锈色。
相信,前世与这山、这水、这村有过修约。梦里醒时总有一种相同的律动,无时不刻地召唤着、期待着。
如期相见在今晚。清雾如轻纱般缓缓而下,柔软的风儿竟然似烈酒般香醇,尤如长袖味儿那样迷人,只管闭着眼静静受用 赶了一天路的诗人、商贾、狱差是依恋这儿的,因为有刘阮的故事,因为有梦中的天姥。明儿,对了明儿穿着谢公履登上青云梯,会赶得上看东海的日出。嘘,别打扰水边墙角里的调笑声,正是他们让千古篇章化作风流传唱。
他们活着,活在不回的时间里,活在潺潺的流水声中。他们在变,今天在变,明天在变,后天还要变。古戏台老了,古香樟老了,惆怅溪头的石头老了,只有那一轮明月还是那么年轻。孤光独照,来去从容,让那么高贵的生命为之仰视,情有独钟。
孤月一轮,很圆,被夜空放大,白如玉盘,搁在天姥山顶。溪边,古樟下,也有一个淋浴的月亮。当年徘徊在桥头的司马承桢是否因为此情此景,产生了抛弃富贵荣华、甘愿消受枯灯清苦的想法呢?也许吧,至少他老人家是知道这里的逍遥自在。那山、那水、那月、那人,还有袅袅不绝的紫气,都成了阻隔出山的理由。
想必太白没有在这样的月色之夜里来此地销魂,不然那 梦游 里会多了份女儿情长少了点虚幻勾想。于是我庆幸,有天上水中两个月亮的陪伴,有回忆,回忆身边的匆匆过客和风里吟唱。
听树叶揉碎一片风,望一眼柔情的月亮。凝神片刻,幻化的月光在无限地扩大空间,罢黜了时间的刻度,古驿道,古戏台,惆怅溪边采来的情丝系于皓月,一米一米的由心底放出, 随风直到夜郎西 。清辉落地,身影近人,才发现月亮也有凡心,住在天上,有时会偷偷的去惆怅溪水里约会,就像今晚。( )
天天不一样的月亮,天天一样要回西山。皓月让漆黑的月空醍醐灌顶,如佛光普照、灵感迸发。古往今来,多少的文人骚客,随一轮月走进过历史的巨砚,记录着惊世骇俗的历史变迁。
一任千载的研磨,饱蘸才气之笔墨,擎挥天地间,留下惊风雨、泣鬼神的不朽诗篇。 若醉似痴,如癫尤狂,那些早已铭刻于历史的符号,一个标点一个标点地延续,如惆怅溪里的水、穿梭桥洞的风,辨不清谁曾来过,而一切的一切分明又是何等的熟悉。
天姥山迷倒了古往今来的风流雅韵,我们又常常叹服叫绝于他们的汉字表达。明月点灯,清风附和,知已相伴,一平一仄的声音,赋予这里所有的生命动感。
醉了,醉倒在唐诗宋词里。这一刻,我的目光迷离,专心致志地看着浮于水面的月亮,感觉是一幅画,那画中居然有我。于是他说要捞月,要捧起水中的那张脸。我戏称,醉,某人入水捞月而死 多浪漫的归宿!如果真是上天注定,我想毫不犹豫的不只是他。
由他又想到了那首千古绝唱,又在虚幻了。只见明月照着金银做的宫殿,仙人们以彩虹为衣,以风为马,老虎弹琴,鸾鸟拉车,隐约云端,排列成行,迎接谪仙人的到来。只见一人身着紫袍,腰带佩剑,骑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趁着夜色,如仙人一般御风而行。
于是,这里更热闹了。耳边响起霓裳羽衣曲,仙子们翩翩起舞,酒香四处飘逸,幻影重重叠叠,清荷在瑶池间摇弋 微风缕缕奏心弦,此等旖旎情景,无需撩动石榴裙,也不要暗香云袖,怕是凡夫俗子们已经兀自销魂西厢了。
是明月惊山鸟的动静,还是古驿道上响起的吴方言,有道是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忽然间重归平静。梦境消融,醒来时,只有惆怅溪中涔涔水声,唯有刘阮两人才能解释此景。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前世今生相倚守,珠联璧合映生辉。 这月为谢灵运、李白、杜枚而明,也照过徐霞客、袁枚、方苞。它的矜持依旧,一个年代到一个年代,无私与共,从不亵渎。
感动了,今晚披着同样的月色,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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