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岁月划痕之五十三
图书馆 ——
岁月划痕之五十三 第一次进入图书馆
读书大概在1961年,那时我正在保定市厚福盈小学读书。但进入的不是我们
学校的图书馆(我们学校就没有图书馆),而是莲池里面的一家图书馆。 那时正是
秋天,下着似有似无的小雨,我和
同学冒雨走到莲池。我们要进的图书馆是座西洋风格的灰砖二层楼,大门上面有&ldquo,
树海读书阁;直隶图书馆”的字样。 图书馆里有阅览室,
老师就安排我们在那儿看书。阅览室里有开架的报纸杂志,可以
自由翻阅。 看的什么书已记不起来,只记得书很有意思,
树海读书阁,在那儿看书的感觉也很好,
遗憾的是老师再也没有组织我们去过。事后老师曾让我们写记述此事的
作文,我猜着老师可能就是为了
写作文才组织我们去的。 我很想再到图书馆看书,但担心没有老师带着人家不让进。有同学就告诉我,有借书证就能到里边看书,还能把书借
回家。不过我想当然地认为图书馆不给孩子办证,因为我去莲池玩儿,看到进出图书馆借书的都是大人。于是我就盼着自己尽快长大,也能理直气壮地去办借书证。 没想到我考入保定五中,学校就有图书馆。我是1963年考上保定五中的,开学前保定刚发过大水,报到时发现
校园里好多地方在晒被水淹过的书,书上都盖着保定五中图书馆的印章。知道了学校还有图书馆,我高兴得不得了,我也能到图书馆借书了! 学校的图书馆位于南楼(后来南边又盖了新楼,就成了中楼)二层最东边。我们班的教室就在图书馆的下边,从西边的楼梯上去就是图书馆,借书很方便。 图书馆并不大,它占用的就是一间教室。它的东门已封死,只留下了西门,
精彩读书阁。迎在门口的是课桌,课桌后面是一排排两面都可以放书的书柜,书柜上满满当当地都是书。管理员就在门口,要借书得由她登记,再由她给找出来。 我最想借的书是《封神演义》。小时候我特别
喜欢听《封神演义》的
故事,但通过看小人书或听评书,知道的故事情节都支离破碎,所以我想借书系统地看一遍,
金霏读书阁。可管理员却说没有这本书,于是我又借《飞出地球去》。这本书是我报到那天翻看图书馆晒的书时发现的,觉得有意思。 借到这本书,我很认真地读了一遍,长了好多天文知识,可班里的同学没人议论行星、恒星、星云、星系之类,他们都议论
小说中的内容,听着比《飞出地球去》更有趣,于是我看过《飞出地球去》之后也改借小说。 我按同学的推荐,借了一本名为《小城春秋》的小说,这是我读的第一本真正意义的小说,上小学的时候我读过《小布头奇遇记》、《小苍蝇是怎样变成大象的》,都是少儿读物,情节
简单。还读过
父亲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虽然非常有趣,但它是一本故事合集,不是真正的小说。而《小城春秋》里不仅有好多人物,还有精彩复杂的情节,上来就是宗族械斗,中间还搞三角
恋爱,最后是大劫狱,让人看着很过瘾。里边的正面人物,
孔子读书阁,都是为了
理想不惜牺牲一切的共产党员和先进分子,令人可钦可敬。 看了《小城春秋》之后,我又借了《三家巷》,虽然写的也是革命青年
成长的故事,可好多地方婆婆妈妈的,不爽快。 之后,经同学推荐,我又阅读了《野火
春风斗古城》、《红旗谱》、《敌后武工队》、《烈火金刚》等反映保定革命斗争的小说,很为保定人民的革命斗争
精神而自豪。 这些小说,
作者是保定人,
金霏读书阁,写的又是保定的事,所以在保定
自然反响强烈。喜子的妈妈就说,
爱看读书阁,她觉得当年发生在红关帝庙那儿的一件什么事儿,应该就是《野火春风斗古城》中那个韩燕来干的。 美章照相馆还挂出了《敌后武工队》汪霞原型人物的老大个儿的照片。看了照片,人们议论纷纷,怎么这么老啊?推算起来应该比魏强的原型岁数大不少啊,能是
恋人吗?于是人们猜测是作者冯志为了给小说添“作料”,搞得“拉郞配”。魏强的原型叫魏树槐,后来任河北影剧院的书记。大概在1995年,我所在的保定日报社的发行人员在河北影剧院前边设点发行报纸时,因占地儿的事儿与他打了架。报社当时在全市设了好多处发行点儿,涉及到的单位都很配合,唯独他这儿起了纠纷,我猜着没准与他的老革命的身份有关。 我还看了一本反映军垦
生活的小说《军队的
女儿》,让人对边疆的军垦生活心生向往(受此影响,后来我还真的去了内蒙兵团)。 再后来,
孔子读书阁,我迷上了无线电,就基本不再借小说,而是借这方面的书籍了,先后借过《
少年无线电爱好者》、《少年无线电》、《少年半导体收音机》等书,并看着这些书,试装
成功了矿石收音机和半导体收音机。 我上五中之后,我还和同学一起去过保定市图书馆,
树海读书阁。保定市图书馆位于环城西路,离我们学校不远。图书馆有个很大的阅览室,
铭华读书阁,里面有很多桌椅,很亮的日光灯,还很
安静,特别有
学习氛围,我们有时就去那儿复习功课。进阅览室不要证件,随便进,只要不吵不闹地学习,没人管你。阅览室里有多种报纸,可以翻阅。还摆了几盆花,是文竹,栽在了陶土盆中,而陶土盆外还套着白瓷盆,上面有蓝色的图案,看上去很古雅。坐在花盆边上学习,感觉自己都像古代士子了。 大概在1964年秋冬,我看的那本小说《三家巷》被报纸批判了,同时被批判的还有这部书的第二卷《苦斗》,
华闻读书阁,好像是说它宣传了“阶级调和论”、“阶级投降论”。 同时被批判的还有
电影《北国
江南》和《早春二月》。我们学校组织我们看了这两部电影,还让我们批判。我们的批判主要是读报纸。记得当时给它们定的罪名,是宣传了资产阶级
人性论。那时候讲究“亲不亲,阶级分”,只能讲阶级性,讲人性就会被扣上“资产阶级”的帽子。
印象中《早春二月》挺有人情味儿,挨批不冤,而《北国江南》挺讲阶级斗争的,不知为什么也挨了批。 后来,我看过的书籍,陆陆续续都受到了批判,好像《野火春风斗古城》是美化了敌人(伪团长关敬陶),《红旗谱》是歌颂了王明错误路线。 接着又搞
文化大革命,几乎所有书籍都成了“毒草”,古典书籍是“封建主义”,苏联书籍是“修正主义”,西方书籍是“资本主义”,左翼文人及新
中国建立之后的书籍是“文艺黑线”的产物,总之,除了“马恩列斯毛”,其它书或多或少都有“毒”,都被贴上了“封资修”的标签。 大概是怕我们受到毒害,也可能是担心造反的
学生洗劫图书馆,学校不但关闭了图书馆,还安排校工刘福海把图书馆的门窗用木板、木棍钉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大批判搞得如火如荼之际,同学之间却开始偷偷传阅“封资修”书籍。此时老师们因为传播“封资修”毒素,都成了学生批判的对象,不被揪斗殴打已属万幸,哪还有胆儿过问学生的事。于是学生们翻了天,以学校主人翁的姿态为所欲为,,自然,偷偷看点儿被批判的书就算不得什么了。 传阅到我手里的第一本“黒\书”是《醒世恒言》下册,竖排版,繁体字,看着很不习惯。但别人都说好,就硬着头皮看。一看进去,就觉得很有意思。本来想边看边批判,可深入情节就把批判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书中都是一个个并无关联的小故事,
树海读书阁,记得有“飞剑斩黄龙”、“火焚红莲寺”,还有一篇叫“金海陵纵欲亡身”,只有目录,没有内容,却让我猜着应该更有意思。 看了下册,我就想找上册,可一直没找到。有同学告诉我,不一定非找这册,这个系列的书一共3本,合称《三言》,除了《醒世恒言》,还有《喻世明言》和《警世通言》,一共6册呢。另外类似的还有《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合称《二拍》,也有4册。于是我放宽了寻找范围,但最后只找到了《初刻拍案惊奇》上册,其它的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过这册书却给我提供了找书的新线索——书中学校图书馆的印章透露了这些书的来源。 图书馆已经封了,偷书的同学怎么进去的呢,我决定去看个究竟。当然,我也做好了进去偷书的
思想准备,所以专门赶在人们中午回家吃饭时去的。 到那儿一看,门和大窗上所钉的木板、木棍完好如初,只有门上边那个小窗户不仅木棍被拆除,连窗扇也被卸掉了,而门框上所钉的木板、木棍上留着杂沓的鞋印,一看就知道小偷是从那儿钻入的。 看看周围没人,我也跳起来,手扒着小窗户框,蹬着钉的木棍,钻进了小窗户。落地一看,图书馆里真是着了贼,书架东倒西歪,上面基本已没有书,地上倒是乱七八糟地堆着烂纸和破书。情况表明,我来晚了,只能拔橛了。 我在地上的破书中翻腾,发现了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已没有封皮儿,从扉页看是王力的《
诗词格律十讲》(我曾以为作者是中央文革的那个王力,后来才知是两个人),翻了一下内容,是讲怎么写诗词的,那时候我正着迷毛主席诗词,可又不知怎么弄懂,觉得这本书没准能帮上忙,就决定把它带走。继续翻,又发现一本介绍古典
诗歌的,只是品相太差,肯定是被1963年的大水泡得地厉害了,不仅纸张扭曲变形,还粘在一起不好翻页,就不想要它。可看里边的插图还不错,像解放前的连环画,就撕下来,夹在了《诗词格律十讲》里。继续翻,没有新发现,看来先行者是好赖通吃,别说多数人喜欢的小说,少数人喜欢的无线电书籍,就是没人喜欢的《原子的秘密》,都不给留下,我很失望又从小窗户钻出去。 回家后我认真地看了一下那本小册子,感觉讲的
那些知识虽不太好懂,但例诗例词非常棒,就念啊背啊,现在我还记得最后一首是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因为我去内蒙兵团时也有些离情别绪,就照着它生搬硬套地填了一首,以坚定自己奔赴边疆的决心,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词如下: 别古城 高举红旗,远征塞外,满腔热血奔流。任雨急风骤,恶浪迎头,不怕千难万险,更莫道、别苦离愁。决然走,喝干饯酒,执手别秋。 休休,这回去也,有领袖批示,勇进不留。定挥抢跃马,震慑敌酋。重整边疆天地,让戈壁、化作绿洲。绿洲上,凭添麦浪,新起高楼。 印象中,我没有写的愉悦,只有凑的
痛苦,反反复复改了好长
时间才定稿。 这是我第一次仿写
古诗词,还竟然成功了,我很有成就感,也对传统文化平添了热爱。 于是,我整天抱着这本很薄的没有封皮的小册子琢磨,照葫芦画瓢地炮制歪诗。可后来发现汉语拼音的四声无法对应诗词的平仄,汉语拼音的韵母也无法对应诗词的韵部,怎么也写不成合乎标准的诗词,最后只好
无奈地
放弃。 这时,有
战友向我借这本书,我就痛快地借出,后来竟然还忘了催还。现在想起来很后悔,感觉它也是我兵团生活的见证,应该作为兵团文物收藏。 兵团没有图书馆,我们看书主要靠互相串换。记得我曾借到过一本高校教材《中国
文学史》,如获至宝,是边看边抄,抄满2个
日记本,之后有空儿就翻看。 1975年10月,我返城回到保定,进了一家小塑料厂。小厂自然没有图书室,我看书就主要靠买了。那时挣钱很少,感觉新华书店的书都贵,喜欢从旧书摊淘两三毛钱一本的旧书,我的好多外国文学名著就都是从旧书摊淘的。 另外,还从天津亲戚处淘了一些旧书,主要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出版物。亲戚做小生意,从废品站买了一堆旧书,要拆散做包装纸。因为我常从旧书摊买书,对此很敏感,立即从中淘宝。很快就挑出二十几本,有《桐柏
英雄》、《马兰草》、《扎西梅朵》、《三辈儿》、《白兰花》、《英雄赞歌》等等。这些书的扉页上都盖着图书馆的章,有天津九一中学的,天津五七中学的,大概是学校要肃清文化大革命的流毒,把它们统统卖给废品站了。可我觉得它们是特定时期的特定产物,有资料
价值,就不辞辛劳,打捆提回了保定。 1983年我考入河北
大学函授汉
语言文学专科,需要扩大阅读面,而手头哪点儿书远远不够,于是又想起了保定市图书馆。那时办借阅证要有单位的介绍信,而那个时段我正在办工作调动,找原单位开信不合适,找新单位开信又有点儿为难,就让
妻子从她们单位给开了一封。1984年9月22日,我才办好保定市图书馆的借阅证。办好借阅证我立即借了一本《外国文学简编》,因为函大正上外国文学这门课程。 我本计划把自己想看的书都借出来,好好地过把读书瘾,只可惜借过这本之后,就戛然而止。1984年10月底,我参加了保定市报社招聘考试,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11月底就上了班,之后就是紧紧张张的开会采访写稿,写稿采访开会,再无闲暇跑图书馆。 保定市报社是新组建的单位,连办公场所都没有,借住在保定市青少年宫。青少年宫位于五四路与新北街交叉路口的东南角。保定市报借用的是一楼,一楼以上是保定团市委的办公地和青少年宫活动场所。一楼只有七八个大房间,十来个小房间,要安排7个业务部室,4个行政科室,还要安排领导办公室和一些职工宿舍,房子相当紧张。可就在房子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还安排了一间大屋做资料室。 虽说是资料室,可里面除了有全国各地的报纸和各种杂志,还有不少图书,新闻的,政治的,社会的,经济的,文艺的,方方面面,简直就是图书室。报纸杂志只能在现场阅读,书籍则可借阅。资料室发的借书证我现在还保留着,上面记载是1985年2月5日发的。 资料室和我所在的政教部是对门,我有空儿就过去转转,看看又到了什么新杂志。我喜欢看《美术》,因为刚上中学时我曾幻想着当画家。 1988年我担任了总编室的副主任,有了为资料室增砖添瓦的
责任(资料室由总编室管辖),开始关注书展书市信息。我曾参加了1989年8月的北京书展、1990年6月的保定书市,为资料室购了不少书。 1990年10月底,保定市报社搬入新竣工的
编辑部大楼,资料室也鸟枪换炮,有了宽敞的阅览室和贮藏室。1991年8月底,我又南下广州,从广州书市为资料室购了不少书。 在报社工作期间,我也曾多次去保定图书馆,但不是借书,而是为了工作。 1985年初,我刚到报社工作时,政教部领导安排我办“科学宫”专版,怕我闹稿荒,向我推荐了几位铁杆通讯员,其中一位就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他接触的资料多,特别擅长写科普
文章。我曾多次找他约稿。 另外,我还曾到图书馆借阅并复印过1948年的《新保定日报》和1949年的《保定日报》,时间是1990年10月。当时我承担了撰写《保定报志》的任务,需要查阅各个时期的旧报纸,而保定市图书馆就收藏着解放初期的市委机关报。因这些报纸成套存世的极少,所以非常珍贵。我怕图书馆不同意借阅,特意找当时的市委秘书长靳伯仁搞了个批示。 图书馆非常配合,不但让我翻阅,还同意我复印了全部合订本,只是不让带出图书馆。复印的合订本我至今珍藏,看到它我就想起图书馆对我的支持。 1999年保定市图书馆搬到朝阳路新址,2000年我搬到报社在朝阳路的新宿舍,我家与图书馆成了近邻。但我去得并不多,好像只到里面看过两三次书画展。 我退休之后,随子女到北京生活,保定的图书馆、报社的资料室都派不上用场了。可
网络给我带来新的读书途径,百度一下,一般都能找到自己想读的书籍,还有专门的读书网站提供服务。只是此类网站沉沉浮浮,很不稳定,于是我批量下载书籍,建立起自己的书库。 网上搜索,一般很难找到古典书籍,我就想到数字图书馆碰碰运气,2014年6月,我一下子注册了4家,其中中国国家图书馆办的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最棒,能找到很多心仪的书。 没想到,不用出门就能畅游国图,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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