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
夏天的夜晚总是让人不得安宁,一阵雷声之后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爱看读书阁,雨滴打在屋外的栗子树上沙沙作响,每片叶子都向下垂着,雨水顺着叶片砸在地上,每砸一下就会泛起一个水泡。。。
烟雾弥漫了整条通向村庄的路,路上的人,路边的树看上去都是渺然的,仿佛一切都是虚幻的,看不清摸不着,寥寥无几的路人要么披着已经被磨破了的外套,要么披着路边捡的塑料布,低着头踏着泥泞一摇一晃的往家赶。大雨也关闭了各家各户的院门,大多都选择一家人呆在屋里说说闲话,或者谈论孩子的学习,
金霏读书阁,或者谈论这场雨会不会提高地理的产量。“这雨下的可真是时候啊,地里也该下下雨了,他娘,
树海读书阁,那地里水渠你有没有出出,看样子这雨还要下一阵子,水渠不出水满了流不出去,”说话的正是村长,他是村子里有名的庄稼种的好,现在两个儿子又在外念大学,所以现在走在村子里都是趾高气昂,说话都粗声粗气的,但是村里人却不这么认为,虽然表面上也点头附和,一番客套,但是背地里都戳着脊梁骨骂他没良心。&ldquo,
孔子读书阁;地里前几天我就出好了,倒是你爹前几天跟你说屋里漏雨,你一直说天干的唾沫星子吐在地上就没了,下雨还好勒,可不现在雨下这么大,
铭华读书阁,你也去看看,”“要去你去,这么大雨,还没出门身上都湿了,要去么你去,”他一边说着一边鼓弄着自己那台老式收音机,但是怎么弄都没声音,“你自己亲爹你都不去,我操哪门子心啊,不去就算了,
树海读书阁,那收拾收拾吃饭吧,别一天到晚摆弄你那台老祖宗了,”“马上就来,把饭给老子盛好,别他娘的一天到晚碎嘴,
金霏读书阁,”
夜越来越深了,家家户户都上了灯,女人们在泛黄的灯光下缝缝补补,纳着鞋底,孩子们就趴在女人身边做着作业,外面哗哗啦啦的雨声,时而夹杂着一两声狗叫,远处飘来阵阵女人呼唤着晚归的鸡,时而被雨声埋没,田间的路上显得更深沉了,几乎没有了行人,雨线把路织成了一条帘幕,路的尽头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头上顶着那件缝满补丁的旧上衣,手里拄着一根干柴,伛偻着腰时而朝村头看看,时而小心翼翼的走回去,屋实在两块田的中间,
树海读书阁,两边是两个儿子的庄稼田,屋子是三年前两个儿子用泥土堆起来的,
精彩读书阁,屋顶也是用一些枯草和泥糊上去的,
孔子读书阁,雨稍微大一点泥水就会顺着墙角留下来,所以每到下雨天老两口就要轮流守着对方睡觉,防止雨太大冲塌了房子,老两口相依为命70多年,不管经历多少困难,从来没吵过架没红过脸。没多会,身影又慢慢从路口挪回屋檐下,把干柴棍靠在外墙上,低着头蹒跚的走进去,
华闻读书阁,
“咳。。。咳咳。。。老、老头子啊,
树海读书阁,咱儿子来、来了吗,”
老太太一边咳嗽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咳嗽让整个身子都在抖动,身上盖着早已褪了色的旧棉被,棉被上面还溅了滴滴点点的泥水,
“再等等吧,现在应该再路上了,老婆子啊,再撑撑啊,老婆子啊,你一定要挺住啊,”
老头一边握着老伴的手一边哽咽的说,嘴唇伴着说话声不听的抖动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不让老伴看出来,
“老、老头子啊,你说儿子会来吗?我、我怕撑不住了啊,咳。。。咳咳。。。老头子啊,我走了你一个人好好活着啊,我死了,你、你就把我埋在屋子边上吧,别、别把我埋远了,咳。。。那样我就看不到你了,也被让儿子们,给、给我戴孝了,我活了这么大。。。到临死也算明、明白过来了,儿子啊,你、你养他的时候,是、是儿子,等到他养你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是啦,”
“老伴啊,别说了,咱就当没儿子了,咱就两个人过了一辈子了,就当养了两条畜生了,老伴,你说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咳。。咳。。老头子啊,我、什么也不要,我、我就求你一件事,你帮我把门后的农药拿来给我,我、我真的撑不了了,你让我死了算了吧,”
这时老头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也越发沙哑了,握着老伴的手也不停的抖动着,浑浊的泪水也不停的洒落在两双干瘪的手上,
“老伴啊,别那么说,再忍忍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病,会好的,你再撑撑,撑一晚上,你就这样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时老婆子的咳嗽越发严重了,声音也几乎卡在嗓子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躺在床上不听的抖动着,
“老伴啊,你帮、帮我吧,咳。。。咳咳。。。你让我别再遭这份罪了,老头子啊,帮、帮我吧,”
老头趴在老婆子身上,眼泪已经沾湿了被子一大片,他抬着头透过昏暗的煤油灯看着老婆子的脸,放佛一切又回去了,老婆子的脸被闪闪的灯光映的红彤彤的,那是50年前了,他从前线退伍回来,那时她也刚好20岁,出落的一般好身材,他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这辈子能和她在一起,也就没有遗憾了,毕竟他的心思逃不过父母的双眼,父母通过媒婆给他们搭桥牵线,凑成一对,那时他再战场因为弹片扎伤了一只眼,她说我不在乎,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不会嫌弃的,那时他们很相爱,他不让她做一点重活,有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留着给她,后来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并且连续生了两个儿子,这一直是他们的骄傲,他们筹划着怎么教育好儿子,怎么能让儿子有个好出路。再后来儿子长大了,也都成了家立了业,大儿子因为文化水平在村子里相对比较高,被选上了村长,二儿子一家常年在外打工,把几亩地也交给了老两口,并且秋收的时候又举家回来收割。因为两个儿子一直在为赡养的问题争吵这,并且吵到凶的时候还日娘捣老子的互相骂起来,两个人实在受不下去了,索性搬到田里住,也图个清静。
老头看着看着不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停抚摸着老婆子爬满皱纹的脸,手也不在颤抖了,平静的对着陪伴一生的老伴,
“老婆子啊,等等我,我去给你拿药,我跟你一起走吧,到那面我们还做夫妻,老婆子啊,走的时候把手拉紧了,别走丢了,”
老婆子已经说不出话了,眼角的泪水还一直滑落在被子上,双眼一直盯着老头子,眼看着老头拿着药瓶一步一步走到跟前,很吃力的张了张嘴,好让农药能流进去,喝了两口之后咳嗽停止了,嘴角不听的泛着白沫,老头子眼看着老伴一点一点断气,自己也对着瓶口喝了两口,但是喝完之后感觉心里烧的难受,他再地上翻滚着,后来滚到那颗老栗子树下面,他摇晃着扶着树干站起来,把头挂在了树干的分叉上面。。。。。
雨还是一直不停的下着,夜与烟雾相互交织着,让夜变得越发狰狞,远处已经没有声音了,偶尔的一两声狗叫也被埋没在雨里,一切显得那么寂静,唯有那颗老槐树还在静静的伫立着,老槐树上仿佛有东西在晃动着,仿佛是人,又仿佛是一直存在着的一面旧旗。。。
相关的主题文章:
游黄龙 也是鸳鸯(组诗三首) 5月畅想曲 《溪居》读后感 一天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