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往走一遍【1---11】
毕业季,整理书架上的专业书,竟翻出一本蓝皮的笔记本,有些陈旧,却并没沾染尘埃,好奇,是满溢的情绪,至此,记下二十余载光华,原来,我曾遇见你。
——潘婼悕
(一)
六岁,九月,丹桂在落泪。
和所有孩子一样,开始知道有“学校”这么个地方,书包、水壶、雨靴和伙伴。童年,在十年后的今天,记忆是凋落的丹桂,只采撷几片,夹成书签,沾染些文气,然后放进嘴里,咀嚼成碎片,咽入喉咙,穿过食道,直至胃里。
那年,最盼望的莫过于中饭的时光,和小朋友一起,把幼儿园内的桌子,几张搬到一处,排排坐,或拿出一早备好的便当,或等着家长来送饭,比较着谁的菜色更为丰富和可口。我是不晓得自己的便当里有些什么的,因为清晨妈妈在准备的时候我总在吃早饭,等伙伴来邀一起去学校,但依稀记得,每天,嫩黄嫩黄的煎蛋是必不可少的。听说,半熟的煎蛋可以养出音乐家的嗓音,可惜到了我这,估计什么效果都没有了,至今仍是五音不全,跑调到了西伯利亚。等天气再冷一些,就会家长集体来送了,这个“工作”多半是母亲来做的。我比较特殊,不是母亲也不是奶奶,每次都是外婆,父亲更是极少来的,因而那时与母亲的关系是更为亲近的。
长大后,懂事后,和父亲的交流提升了层次后,才发觉我们之间似有更多的共同点,都说,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情人,我总爱开父亲的玩笑:“哈,老潘同志,好福气啊,前世有我这样的情人。&rdquo,
树海读书阁;这时的我总会挨上一记额头上的敲打,不重不轻,恰到好处,
华闻读书阁,暖暖的疼痛。每每都闻到厨房里饭菜特有的香味,
金霏读书阁,或是鱼被爆炒的焦味,或是翻炒包菜的吱吱声,伴着橘黄色的灯光,会不自觉地笑,那种光暖是之后在外都感受不到的,以至脆弱时想起,总红了眼睛。
有次,
铭华读书阁,我们都在吃着自己的便当,有个叫“明”的小朋友还没等到他的午餐,大家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门口,那是绿色的油漆过的门,现在多半都见不到这样老式的门了。终于,看见他奶奶收起雨伞,将饭盒递了过来,所有人欢欣了起来,气氛也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边说边笑边扒饭。
十年后再遇那帮一起吃便当的人,我总忍不住感慨一句“什么时候能再围坐一张小桌一起吃便当,该多好。”他们会&ldquo,
精彩读书阁;切——”一声,继而拖我进酒店,进歌房,外加一句“你怎么还这么怀旧啊?都什么年代了。”啊?是吧!此时我哪敢说,甚至在梦里,也在不断怀旧那段光景。
(二)
小个子,瓜子脸,虎牙,酒窝,我的启蒙老师。
她,说话温柔,会剪很多漂亮的小红花,
孔子读书阁,会弹那种边踩边弹的风琴,会唱很多好听的儿歌,她是女神,我们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那时候想,长大后,也要和她一样好看,一样会弹琴、会唱歌和剪小红花,
树海读书阁。十几年后的某天下午,在公车上与她相逢,一样的容颜并未受到岁月的风化,只是多了略显生疏和客套的语气,可能从来是那样,只是我变了,可能从来不是那样,后来她变了,也只是可能。
她盯住我的眼睛,努力在记忆里找寻相对应的名字,我笑,怪不得她,十几年的光华,我不再是梳着羊角辫的孩子,可出乎意料的是她还是念出了我那普通到不行的名字。后在微博上,我感慨万分,抑制不住激动和得意的心情,十几年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十年来品味之前的光阴。将她让到了我的座位上,母亲赞许的目光,我了然她的心情,母亲向来以传统的方式和严肃的家教来培养我这个不算乖巧的“假小子”,家境算不得富庶,却始终让我接受最好的教育。
那个夏日的午后,雨大得紧,连路旁的小草都已抬不起头,被雨打得歪斜了身子,我坐在老师的后座,要去作人生第一次演讲,那年,才六岁。远原始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老式的女式脚踏车,老师用雨衣裹着我瘦小的身躯,就剩下两只眼睛骨碌碌地打着转,老师:“不要害怕,到时老师就坐在下面看你。”我点头应允,心想,在我们班的小朋友面前我都不害怕,其他人面前也是一样的。白色的衬衣,翻领上绣着粉色的小花,浅绿色的叶子,褶皱的蕾丝短裙,带着老师的嘱咐和小朋友的寄托,我站在台中央,面对黑压压的人群,突然觉着嗓子紧了,呼吸不顺畅了。两只小手不断地搓着衣角,紧张得不知所措,任凭老师怎么鼓励的眼神,任凭观众一次次支持的掌声,我的第一次就在这么狼狈的情景下画上句点。坐在位子上,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看不到任何的人。
还是得了奖,鼓励奖,几包陈皮话梅,几本写字本。每每忆起这段,母亲总是欲言又止,
爱看读书阁,只感慨老师对我的疼爱,“其实小黄老师早就知道你会怯场,可还是冒雨带你去比赛了。”我点头,了然在心,而今的我自然已不会怯场,在讲台上能收放自如,只是那一次机会,那一次失败,怕是这一生的最初和财富了,
树海读书阁。
小时候地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踩坏庄稼独独是因为害怕大马路上的卡车,将药片研磨成粉状混入水中喂给鸡鸭,把小木板当成小船在水沟里飘,想踩上去当滑板,结果跌入水中全身湿透,母亲向来是“纵容”孩子的天性的,只要不是很离谱,换身衣服洗个澡也就权作没事发生过了。只是,父亲会板起脸,&ldquo,
树海读书阁;一个小女孩子,这么野,是要闯祸的。”语气里却满是慈爱,我也就不惧怕了。结果,真闯祸了,又一次把人家的庄稼给踩了,老师罚我们站在教室门后的角落里,自然不止我一个,因而四个角落都被填充了,显得越发和谐,面对壁角,竟觉着极为好笑,因而忍不住“哈哈”。老师已站在背后,“很好笑吗?”我想止住笑声的,可怎么都收不住,愈发笑得离谱,结果又多罚站了一节课。
而后的几天,乖了不少,上课也很安静,老师好几次都来问我是否生病了,是否哪里不舒服,我眨巴着眼睛说“没有”,老师还是不放心,竟放学后拉住来接我的母亲,唠叨半天,意思是我肯定有问题了,这几日都没声响了,母亲回家便仔细盘问我。这是怎么的?我好了倒觉着我不正常了?而今,“淑女”之类的词与我总画不上等号,想来是有历史渊源的。
(三)
七岁,白底红裙,有鞋印。
由于个子矮小,我总坐第一桌,同桌是个男生,黑黑的皮肤,小个子,轮廓不鲜明,倒像是个番薯(呵呵,绝无任何嘲讽的意味,只觉着此等比喻来得极为有趣、也让人欢欣)。那时的位子是一条长凳,若是一个人想起身而不告知另一人,
金霏读书阁,坐得过于外侧的话是极容易&ldquo,
孔子读书阁;翻船”的,对于“番薯”倒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后桌的“坏小子”。
那天我的白底红花的裙子,有着美丽的弧度和褶皱,老师点名到我回答问题,竟被那小子踩住,怎么都站不起来,当时那个尴尬可想而知。十几年后的今天,与他提起这段过往,他笑言;“不会吧?十几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啊?”看着照片上的他,容颜未改,似乎并无很大出入,可我,早已面目全非了,所谓的“女大十八变”,许是如此吧。
很想提的一个人便是诗惠,每天来找我一起去上学,等我放学,一起跳橡皮筋,一起踢毽子,抄作业(呵呵,小时候就已经不学好了,居然长大了还能学好,真是难得的)。那时的我们一路奔跑着回来,弄得满身臭汗,采路边的野花,踏着泥泞的日子,我总不断地在怀念,直至今日。很多之后的同学都猜想着小时候的我该是乖巧、懂事的,事实恰恰相反。而今的她已有自己爱的人,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追求,浓艳的妆容刹那间的错觉,我觉着那不是她,可那还是她啊。
前阵子参加她的婚礼,那样平凡、简单,却异常温馨,人生,能遇得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踏上红毯的人,我以为是种莫大的福分和缘分。求不到,只能遇。或许他是不完美的,可是她爱,或许他是不优秀的,可是她爱,或许他是不温暖的,可是她爱。满心祝福,心里却不断慨叹时间的仓促,昨日还在眼前,今时已不同。
(四)
转学了,在三年级的时候。
遇到了那个常常被外婆提起的女孩子,开始了一段之后一直被津津乐道的友情的典范。相差一天的出生,确定了我是“姐姐”的身份,外婆说过“你是姐姐,凡事多得让着她些。”欢欣之极,终于可以摆出“姐姐”的身姿,来关心和爱护一个人。清秀的脸庞,有神的眼睛,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暂且称她为“可心”,我们一见面,互道姓名便拉起手做了好朋友,那是种默契,和谐得有些让人诧异。
每次放学,喜欢先去她家,一起写作业,然后一起玩,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外婆知道我在她家,自然是放心得很。她的字写得非常漂亮,相较于我的“龟爬字”实在是让人自惭形秽的。在可心家屋后,有个小菜园,那里有草莓和其他瓜果蔬菜,还有鸡冠花和一串红,尤其是那些匍匐在地的红红的、可爱的小草莓,教人真是垂涎三尺。一次,可心与我、诗惠一同野炊,捣鼓了半天,被烟熏得泪流满面,诗惠倒是心灵手巧,于是乎,我与可心便乐得清闲了,与可心奶奶一起准备碗碟、纸巾,就等着“大餐”上桌啦。那时的杯子极为老式,印着红红的喜字,玻璃材质的,纸巾也是带着花纹边地,比起现在很多的“清风”“知音”来得更为厚实和精致。
到正式开吃的时候,我与可心张牙舞爪的样子怕是吓坏了一旁的诗惠,一盘红烧土豆,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抢着盘子的感觉而今都回味无穷,那是美味。后来每每相聚,忆起往事的时候总会讲起那盘红烧土豆,或者它并没有那么美味,只是我们抢着抢着便觉着那是珍品了。只是时间过于仓促,还未感知,便到了分别的十字路口。
我有时候会想着往事,抬起头,抑制悲伤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说:“成长的必然过程,何苦求那么完满的结果,只记下这段,祝福对方还不够吗?”一次见面,一个拥抱都变得奢侈,手拉手不肯放,那年的天依旧在我头上方,风,还在呼啸,各自走进了各自的班级,而后的几年,都是一段空白,寄给过她一张卡片,却也终究是苍白无力,而后便是零八年末的再遇了,我等下再提。
(五)
那段记忆一直是恍惚的,不清晰的。
如同被面纱遮着的神秘女子,视力不好,加上班级光线问题,黑板不大,老师的字太小,我总看得好吃力,那带着霉味和夏日闷人、燥热的空气,我至今都闻得到。第二桌,第四组,靠墙,靠难窗,唯一至今还被我记得深刻的位子,同桌是个男生,有些固执和小心眼,一旦听写词语总要把自己的本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前不久,我去一些小学考察,发现很多孩子都有这股“小心眼”,我淡淡的笑,孩子的天性本就是如此的,这无关孩子的品质是好或不好。
后桌的女生视力很好,她的善意抚慰了一个孩子无助茫然的心。老师是个中年男子,多才多艺,细声细语,文学和音乐的造诣都是不容小觑的,我的第一篇文学作品便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那日整理书橱,翻出那份手稿,觉着相当做作,空谈特谈,虽时至今日亦未全改了这份“空”,因而忍不住发笑。他,同样姓“黄”,与我那启蒙老师一样。
认识一位学识、品德都兼佳的女孩子,且称“佳佳”,她能时不时吟上几句名人的话,或诗歌,或名言,总之条条框框,相当工整。那是“才女”的气息,我而今终于找到这么个词藻来阐述。而那时的我,除了疯,除了玩,似乎并无任何“乖巧女孩子”该有的长处。于是,对她的钦佩,自然是出自内心的,近朱者赤,我的文化小素养,竟也日趋成长。
那时的午餐是在教室解决的,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黄老师都会在教室后面的桌子上分菜,然后下课铃声一响起,我们便蜂拥着去挑选。再回到前排,讲台边,打饭,舀汤,老师则要么坐在讲台上,要么坐在第一组靠窗的位子上陪我们一起午餐。他的工作儒雅得好似女子,那真是一位儒雅的男子。那种温馨的感觉是之后大学里我都未曾体会过的,而那时最大的梦想却是“去大学”,我突然笑了,为这些年来的梦想,为这些年来的追求,也为这些年来到头来的感慨。
(六)
这段回忆录里,他,终究是逃不掉的一笔。
不逃了。很多人在那时,之后,现在,都问起我与他的种种经过和结果,我答不上来,无形中的相连是教人不安的。只能说,他很好,在那段朦胧、羞涩和懵懂的时光里,给了我最完整和最完满的灵魂。只能说,我很无力,不能想什么结局,故事本身便是一种回忆,如果故事有了结局,那么回忆也会终止。只能说,舍不得,因而让回忆延续。
(七)
初中。三年。
现在看来只是一霎,可身处那段时间,还是相当漫长的。炎炎夏日,大汗淋漓,雨天雨点打在脸上,鼻梁上,手臂上,额头上,生疼,湿了裤脚,衣服上沾上脏的小东西,额前的头发扭捏成一团,都是极为让人讨厌的事情。
不久前,初中的几个老同学聚会,说起那时的我,都以为是安静、可人的孩子,乖乖的,标准的好学生,也有的说那会我便“伶牙俐齿”了,已不肯饶人了。“也许真是年少轻狂了”,我企图一笔带过,怎奈他们回味得不亦乐乎,也不忍抚了那些记忆中的欢声笑语。虚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带给你莫大的欢欣,好一阵,而那个年纪,我们,似乎都已懂得它。
兰心慧质,那是我的恩师。优雅、端庄、娴静的女子,走路永远都是直着背的,一条直线,诗惠曾不止一次地告诉我“你老师好有气质的。”我认同,笑得欢欣。多年后的今天,她已为人母,身材走了样,面容也变了许多,只是还是很想依偎在她身边的心情,没有改变。那日,她将相机递给自己的先生,一定要与我合影一张,我极其难得的一次配合。
一个男生的名字,一种女生的温柔,相遇“晓伟”,我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不再孤独,没有寂寞,她总牵着我的手。某晚,与她在网络上相遇,谈及我正在写这段文字,她满心期待请求我一定要让她先睹为快,答应的同时我亦请多给时间予我。初为人母的她,一定有我体会不到的快乐和忧伤,有时候,会想到这么一副画面:和她重逢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孩子甜甜的一声“阿姨”,不知道那时的自己会有怎样的心情。也许是惊奇的,也许是喜出望外的,也或许是感慨万千的。知道她的先生很疼惜她,我满心祝福,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宿,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曾有过多的理想、追求和对未来的规划,但介于我是父母的女儿,总难免受着责任的牵绊,感念于他们的含辛茹苦,单就一份养育之恩,实在已是偿还不清了,我不愿折腾自己,更不愿意折腾深爱自己的人们,因而平和。
总觉着那时的自己有些稀里糊涂,对朋友是,对老师亦是。科学课代表,认识殷老师,年轻、亲切好似哥哥,谦恭、儒雅,极为温顺。听同学提起,班主任曾不只一次提出撤了我的“小官职”,缘于我那实在难等大雅之堂的“成绩”,他却极力反对,说认定我这个“形象代言人”了。而今我也已为人师,自然知道那是对学生自尊心和自信心莫大的关怀和爱护。那张毕业的留影还在我的影集里,那张清秀的脸庞每每都触动我敏感的神经,辗转多年,他后至云南大学深造,之后便没了音讯。同学说他也找过我,并留下电话要我联系,可事情往往这么戏剧化,我竟弄丢了号码,之后便搁置,再也没有联系。
只是,他以温柔的方式呵护了一个孩子高傲、顽劣的心。我而今才知。
(八)
中考,一个据说是转折点的驿站。
看着重点班的学生一日日消瘦,总觉着我们这帮人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龌龊,你看那勤于跑小店的劲头,慵懒的午睡,美梦加口水搅拌的糜烂气息。只怕我是更离谱,连跑小店的劲头都省略了,坐着等就行了。
基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进了那所“年轻”的高中,不优秀,但却给了我很难忘的三年光景。至今,求学路上,人生途中,最跌宕的一段记忆,便是它了。就如同小学毕业时,越是重要的人越是不想去记得,因而只字片语都不曾留下,唯有记忆里的笑颜,每每忆起,是感恩的知足。总觉着自己是说不出可以教人放心、宽慰的话的,因而,不说,只淡淡的笑,也好,心绪的宁静,之后,终于被时间治愈的很好,那些心事,都好似加了秤砣的蛇皮袋,灌满泥沙,而后被沉入湖底。好似睡着了的美人鱼,别轻易去唤醒她,因为她会吃了你,不吐出骨头,甚至带走你的灵魂。
那年,希望自己不反感于现实的种种赤裸裸的关系,也不批判,能静静地看,可是,眼里,终究一直带着泪。
(九)
年华没打上烙印,是我束缚了自己。
百分之十的客观现实改变不了,百分之九十的心态却是自己的,幸福、快乐本身很简单,只是追求的人复杂了。
有人说,看我的文字会悲伤,实在不是我初衷。本身很渴求自由与快乐,自然不希望任何人不自由,不快乐,也许这话有些搪塞,因缘若是出自我的笔下,这番解说自是难免的。或为自己开脱,或为文字开脱。某日,发现囊中实在羞涩,于是大肆叫嚷:谁要我的文字?卖了去!虽不称斤称两,倒也衡量一番,终究卖不得个高价,源于没有“红印章”,不过够几顿温饱,已然阿弥陀佛。
(十)
中考结束后的暑假,炎热,烦躁。
躲在家里不肯出门,无所事事的感觉让人有些浑身不自在。接到陌生的电话,陌生的号码、声音,却了然于我的很多事情,好奇,多少会有。可我终究不是个会将“好奇”和其他放大的人,因为不问,任由它不了了之。或者,他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或者他只是在哪里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不加考证。
他,如同夏日里的一抹清凉,从不越雷池半步,谦恭有加,而我们的话题也似乎磊落的很,不阴暗,不负面,更加不暧昧不清。有时候会想:也许可以见一面的,看看他的样貌,感受下他的气息,可是终究作罢。因为不忍打破这样的宁静。而今,我能记忆的关于他的部分实在太少,或许这么多年,他早已是孩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而那些朦胧的美好的年少时的光阴,都被岁月埋在了这座城里。
(十一)
填饱志愿,我有个民主的家庭。
每个父母似乎都希望孩子上重点,重点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那么,那些非重点该如何是好呢。我曾想。本身不是重点的人,也或许是害怕竞争,因为不想,也因为无用,我以一分之差跌下重点线。父母一脸诧异,甚至以为我是故意考砸。天知道我并没有那么聪明,也并没有那么傻。
与高中母校的渊源首先来自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的我清晰地走过每个角落,校园里的一花一木都好似熟悉的朋友,相见、重逢,可事实是我并未到过。于是,义无反顾地填了她的名字。当然,这中间与父母的体谅和支持有着莫大的关联,或者完全可以去走些捷径进所谓的重点,但他们最终还是尊重了我。这是多年后,我每每想到,倍感安慰和欣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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