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门守岁,坐待丽天
1
过年是团聚的日子,
爱看读书阁。
今年过年,我没回老家,留在这个城市过年了。
说句实在话,我来到这个城市二十年了,根总是没有扎下来。总
有漂在他乡为异客的感觉,那我的家在哪里呢?!
留在这个城市过年,我是很不情愿的,可是岳父岳母相继去世了;
继母去世后,父亲被大姐接了去。
有人说,妈在,兄弟姐妹是一家;妈不在,兄弟姐妹是亲戚!到亲戚家过年总是有些忌讳的。可是我却没有那么想,母亲死得早,姐姐承担照顾我们的责任,呵护备至一点不比妈差,况且妈妈在世时候有精神病,根本照顾不了我们。我去年在大姐家过的年,可是今年再去,大姐也是欢迎的,可是大姐身体不好,又是一大家子的人,在田野里劳累一年了,也该歇息休养会儿吧,我总不能让大姐再为我们忙碌吧。
不回去就不回吧,
金霏读书阁,大姐在电话里说。年好过,日子不好过,过日子那是长远的事情。
2
除夕的日子到了。
那天,安静的街道,被喜气浸透了。一切都蒙上了年的味道。
一直以来,城市的噪音、人们的吵闹以及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的车流,几乎视而不见。因为春节吧,
华闻读书阁,看见了寂寥的街道,院子里散落几个车辆,唯有院子里那一个个大红灯笼闪烁着亮光,零星的鞭炮声传来,那是年的景气。我感到一股宁静的力量在内心里生长,一时间,竟恍若隔世,惊叹自己多时以来浑然不知?
这一天是很忙碌的,贴对联,挂灯笼、备菜肴……
窗外,太阳沉的更低,已敛尽了光芒,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一阵阵鞭炮的声响,让年味变得更加浓烈了,在沉沉的夜色里,鲜明极了。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吃顿大餐,我喝了点酒,春节了吗,是团圆饭呀,值得庆贺的呀。
白昼尽了,屋内各个房间的灯都点亮了,阳台的红灯笼也发散出喜庆的光。
我很快乐,也很沉醉。
3
自得其乐是最惬意的事,
金霏读书阁。
屋里是一种暖暖的氛围。一家人,各玩各的。而这一切,仿佛又能给人以极大的解脱,痛苦、忧伤、落寞一样一样地卸下来,让我浑身没有了负担,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想想小时候,过年很有意思。在除夕晚上,与小伙伴拎着小灯笼,里面是一截蜡烛,满村的跑,
树海读书阁,兜里装着一挂小鞭,随手拿出几个小鞭,用灯笼里蜡烛一点扔的远远的,从村庄上空划过,脆响着,半夜吃年夜饭才回来,
铭华读书阁,吃完再出去跟伙伴们玩,有时一夜不归,玩累了,不知道就睡到谁家了。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跑不动了,年味也越来越淡了。
一家人倚坐在沙发里,我看着电子书。小狗躺在我的腿腕处,管它三十,还是除夕呢,顾自呼呼大睡。
妻子磕着瓜子,默默地看《马年运程》,妻子这一年经历很多,十月末老母亲去世,年末又下岗,
树海读书阁,好在一年多退休了,可是对她打击很大,
树海读书阁,内心很郁闷,也很痛苦,我轻易不敢触碰,生怕刺激到伤心处,也就由她了。
女儿已经快三十岁了,虽然事业过得去,但是还没成家,已成了我们夫妻俩的一块心病。女儿只是玩她的手机,“大有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发微信”了。春蕾初绽般的面容,眼睛闪动着光芒,红润的唇紧闭着,她有时低头沉思,有时向天棚凝望,是在想什么?还是在期待什么?是要一个多彩的梦,还是要一个灿烂的明天?
妻子拍着面前的《马年运程》的书说,“我的运程说的再好也无所谓了,快退休的人了;女儿今年有喜结良缘的运程,如果能实现,你爸我俩心里这块石头就落了地。”而女儿却不以为然,“不嫁了,又怎么样,陪你俩不行吗,
孔子读书阁,现在不嫁人的多了。”话多气人呀。
我无奈的说,“缘分到了,就成家了!”
我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震动始终没有停止过,它好像一个朋友,等待着。却分明在我的眼睛里忽然涂满了字,充满了内容。但是,它时时刻刻在我和我的对话者之间无声地接通着,我无须拿起话筒,交流依然存在。看着手机拜年的信息。微信的信息成为主流,那信息声源源不断的涌来。我也一个个回着。当有面对面而坐的情境,那么亲近自然。又像一缕缕春风,敲在我的心鼓上。
春节晚会来了,那是每年国人的一顿娱乐大餐。我无须说话,无须表达,也无须评价。著名演员李雪健说,过去春晚是亲切,而今春晚是场面。一地鸡毛又怎么样,春晚就是乐子、是睦邻、是团聚、是吐槽…&hellip,
精彩读书阁;我想生命也是这样的,没有太多华丽、没有太多浮云、没有太多的虚幻,只有一片安静纯朴的本色,只有生命的深沉与严肃,
树海读书阁,人生的失败和错误,还有那热切殷实的梦。就像晚会那个默默转了四个小时的女孩一样平淡无奇,岂不更好。
晚上十一点多,我跟妻子去做年夜饭,也就是包饺子。包完了饺子,妻子一查,共六十七个。我说,“好呀,那是又顺又起之意呀。”妻子忧郁的脸上有了笑模样。
这时,鞭炮在都市里炸响,在每个角落传递着恭贺的福音。我和妻子拿着酒,点支烟下楼,祭奠逝去的母亲、岳父、岳母及先人们,
孔子读书阁,我相信,我滴酒的地方,虽然在冬天那里也蕴藏着温暖吧。那是怀念和哀思的泪水,悄悄地洒在这片土地上,那地下也是温暖的吧。
从楼下祭奠完,回到屋子,我让女儿给老父亲打电话,给亲人们打电话拜年。平日的相聚别离,原是世上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是在春节的时候,打电话拜年是用心去问候。让女儿去拜年,不仅是一种传承,也能减弱我心灵的愧疚,以慰藉自己心底的想念。
在朦胧的光影里,屋子被亲情烘托着,庄严而祥和地步向沉静的世界。
4
守岁,是一种期望和寄托。
今年除夕,我要守岁,这样的念头,让自己吓了一跳。我是不是老了,懂得珍惜生命了吗?
吃完年夜饭,我跟女儿说,我们今年阖门守岁吧。女儿甩了甩刚洗过的头发,眼睛从把玩的手机上抬起,起劲的晃动着,“啥叫阖门守岁”。好似能摇来元宝来的样子,满脸的欣喜。
我给女儿解释道:“阖门守岁,阖门就是关门,守岁就是除夕晚上不睡觉,迎接新一年到来,就是人们常说的‘熬年’。”
守岁的历史很长的,古代文人多有吟咏之作。宋代诗人苏轼有《守岁》诗:“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今年除夕恰是蛇年的最后一天。诗里也有蛇,所言巧合,叹岁月匆匆,年华老去。守岁,说是守,其实是送和迎,送走旧年,迎来新春。
作家冯骥才说过,“守岁”其实是看守住属于自己的时间与生命,表达着人们的生命情感,更是对大自然和生命的一种敬畏。
妻子说,“你守吧。”就只顾收拾碗筷了。女儿摇摇头,“不熬,熬不住”。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看来,妻子和女儿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睡吧。”她们睡去了。
对我来说,已经是生命的五十多个春节了,却依然这样容易激动。突冗地守起岁来。我轮看着各个电视台的春晚节目,守着光阴,这感觉的确相当奇妙,它似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境。以前很多时候,在茫茫黑夜里,心脏几乎是麻木的。而此刻,心脏却都活了起来。
于是,我的心中浮现出那些过往,慢慢地唤醒一丝丝记忆,飘出—阵阵怀恋的气息,温柔地笼罩着。有时嘴角微扬会微笑,有时头轻轻地摇。岁月绝对不会让我忘掉过去,迷失自己。但回忆到过去的时候,那微微的酸涩就骗不了自己。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一样拥有快乐,即使偶尔遭遇不幸。我都对自己说:我会幸福的。
正如这除夕之夜,虽然也会有些惆怅,虽然也会有些迷茫,有些失落和忧伤,却没有疲累的感受,却会有一种对岁月的敬畏和洒脱的滋味。
唐代诗人戴叔伦在《二灵寺守岁》中写道:“忧心悄悄浑忘寐,坐待扶桑日丽天。”在这除夕之夜里,我不时地注视着窗外的夜空,聆听着大地的回声,等待未央的除夕之夜到尽头,等来一个充满希望之光的黎明。
我心里想着。多么美好的感觉呀!
5
迎接马年第一个黎明。
当我推开窗户,黎明来了。我高兴地鼓起掌来,阳光热情地燃烧着。
我还流连在除夕的夜里。不见那隐藏下去的月亮,是多么和平静美么?一切,渐渐地,不见。
送走退去,迎来马年。岁月本来就是挡不住的,蕴含着生命流转的故事,《涅槃经》说:“人命之不惜,过于山水。今日虽存,明日难知。”是啊!生命如沧海一粟。但是生命不是虚空,它是真实而具体的。因此,在执著的时候执著,沉迷的时候沉迷,清醒的时候清醒。
阳台的那盆红花一样热热闹闹地开着,占有着我的小屋。它是我的一首小令,灿烂而鲜艳,用以表示纯净的春光的。就是这铺满“星星”般的红花,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的。
在人生的岁月里,纷繁过于劳累,一切简单就好。正如那盆红花一样,每一天都会有阳光暖照,那更好!
此时,中央三台正在重播《开门大吉》,有人唱《祝你平安》:”
“……噢祝你平安
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
祝你平安噢祝你平安
你永远都幸福
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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