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
浮尘
一
这西部的山脉延绵不断,山里的人住在这山窝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视线永远在山这边。南房先生整日走动窜西为这山窝里的人治病,这蜿蜒崎岖的山路不知磨破了他多少双鞋。他的妻子梅兰每逢有人上门求医问药,总是笑脸相迎。那年月,交通不便,病人一般不能出门,只要谁家请,梅兰急忙给丈夫准备好药箱,送丈夫出门。但夫妻俩四十几岁了,膝下无儿无女,左邻右舍都叹道:“这两口子模样好,心肠好,为啥就修不来儿女呢?”
梅兰听到这样的议论,只能偷偷的哭泣。这日傍晚,南方先生回到家,看见妻子眼睛发红,笑道,“媳妇,又耍小孩子脾气了?谁惹你了?”
“一说小孩,我心里就难受····,
孔子读书阁;··我不能给你生下一男半女······这算什么日子么?你越对我好,我心里更难受。“梅兰眼泪簌簌而下。
南方先生上前摇摇妻子的肩头,“唉,你一个人在家,心里憋闷,就一天胡思乱想。要不,明天我送你回娘家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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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海读书阁;回娘家?见了爹娘,他们又说生娃的事,我没脸······”梅兰止住哭泣,
华闻读书阁,“要么去我妹妹家转转,唉,一年没见我妹妹了。”
“好啊,明天我用毛驴送你,顺路再看看几个病人。”南房说着看自己的鞋“你看看,你给我做的新鞋,才穿了几天,又磨成这样了······咱山里人出门苦了这鞋了。”
“你晒得黑瘦,也不疼疼自个儿,倒心疼起鞋来了。”梅兰拢拢秀发,一双大眼睛水汪汪。
“我是心疼你呢!做一双鞋费多少神呢!”
“咱结婚近二十年了,还说这害臊的话!”梅兰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越发妩媚。
“媳妇,给咱准备晚饭吧。”南房躺在炕上疲倦的闭上眼睛,“唉,每天见呻唤的病人,活着就是福了。”
吃过晚饭,夫妻俩便熄灯歇息。
第二天清早,
爱看读书阁,夫妻俩便上路了。夏风习习,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
树海读书阁,鸟儿在田间地头啁啾着,梅兰骑在毛驴上摇晃着身子忍不住哼唱起来,南房先生与路上碰到的熟人打着招呼,不知不觉到了白坡村。敲开梅珍的大门,却见梅珍哭成泪人似的,一脸的憔悴,满眼的悲伤。
梅兰急忙上前抓住妹妹的手,问道:“珍儿,.你这是咋了?安明欺侮你了?”
“姐姐,安明被抓走了······”梅珍扑倒姐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唉——我命咋这么苦啊?"
“妹啊,是不是被白军抓取当兵去了?啥时候的事?”
“昨天抓走的······姐姐,我也没给爹娘说,说了也只惹两个老人伤心······”梅珍泣不成声,“不知安明······能不能回来······”
南房先生把毛驴拴在后院,走上前说道:&ldquo,
金霏读书阁;听说日本鬼子已经打跑了,红军快上来了,全国快解放了,安明说不定不上前线就回来了。”
梅珍止住哭声,“我只一个劲儿的哭,咱们快进屋吧!”
南房先生背起药箱,:“我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呢,你姐儿俩唠唠心事,心上就舒坦了。过些日子我在接你回家。”
梅兰环顾空落的屋子,“这乱世年月,我姐儿俩住这儿,我害怕······”说着,他她思索了一会儿,“你看完病人,就接我和梅珍,让梅珍到我家住些日子吧!”
梅珍揉着发红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说:“姐姐,万一······实在我一个人没法······我回娘家······”。
“你回去,安明一时半会回不来,哥嫂有打你的注意呢······说不定有把你卖给那个土财主······你再哭哭啼啼,
树海读书阁,折爹娘的寿呢!唉,去我家吧,咱姐儿俩做个伴儿,你姐夫天天在外跑。”
“这样也好,”南房先生摸摸额头的汗珠,“那我早去早回。”说着走出大门。
傍晚时分,艳阳洒下的余晖染红了西边的天空,燥热的空气让人心烦意乱。梅珍抽泣着,东瞧瞧西瞅瞅,“唉,虽说家里穷,但撂下真有些舍不得······田里还有些庄稼·······只能干死了。”
“天干物燥的,庄稼管了也是没收成。你姐夫一年行医,挣的钱够咱姐儿们吃喝的。别这也舍不得,那也撂不下。”
还有两只老母鸡呢,这些天一天一个蛋······”梅珍整理着衣物,眼泪滴落在衣物上。
“抓到我家去养吧。你别哭了,哭有啥用?再说家里的破烂物什谁稀罕?"
这时,南房先生进了屋,“你们收拾好了吗?天快黑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你吃完饭了吗?锅里给你留着一碗,”梅兰接过丈夫的药箱,“你吃吧,我两抓住两只母鸡,咱就走。”
梅珍和梅兰抓住了两只鸡,满院鸡毛飞。
切准备停当,三人便锁上大门,上路了。太阳落山了,鸟儿结伴归巢,牧人的的吆喝声在山路上响着,牛羊们的蹄子掀起的尘土里混合着各种气息,晚风拂面,好不惬意。
一头毛驴驮两个女人实在有些吃力,但她两个一双小脚,只能让毛驴受罪了。走走歇歇,夜静人定时,总算到家。南房先生累得腰酸腿疼,,爬上炕便沉沉睡去。梅兰和梅珍有无睡意,又聊天直到天明。
盛夏来临了,又下了几场透雨,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梅珍惦记自家的田地,便要回家,梅兰便打发丈夫到白坡村央求村里人帮忙。南房先生在这山沟里是个有名望的人,梅珍家的庄稼在他的指挥下,梅珍的左邻右舍齐上阵,收割打碾,颗粒归仓。
梅珍便安心住在姐姐家。梅兰隔三差五边叹息,边说:“你姐夫是个好人,就是我没用,不能生。”
梅珍无语安慰,也叹息。
一日,梅兰叹息了一会儿,说:“妹妹,姐姐有个想法不知能说不能说···,
树海读书阁;···这事只有你能帮姐姐,
金霏读书阁。”
梅珍这些日子更憔悴了,一副病恹恹的神情,“姐,我从小就听你的话,啥事你说了算,我有啥能耐忙你帮?”
“我想了这些日子,就是难张口······”梅兰欲言又止,长叹了一声,哭道:“我不能生,你帮我生个娃,
孔子读书阁,好不好?”她抓住梅珍的手,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梅珍。
“姐姐,这是啥话么?我咋能给你生娃?我肚子里啥也没有,怎么能生出个娃啊?”梅珍一脸迷茫。
“傻妹妹,娃娃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生出来的。姐要你为南家传宗接代,姐的意思你明白吗?”
“姐的意思是······”梅珍一下涨红了脸,“姐,这咋能行呢?安明回来哪能饶我?”
“安明近一两年回不来······我家也独门独户的······也没个左邻右舍······没人知道······你帮帮姐吧?我都是四十的人了,无儿无女的,”说着,梅兰嘤嘤的掩面哭泣起来。
“姐,我不敢,不敢······”说着,也抱头痛哭起来。
“唉,这日子过啥呢······我想抱养一个,你姐夫不愿意······他让我生·····我咋能生出来呢?我不如死了算了······无儿无女的有啥活头?”梅兰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诉着。突然她站起来,奔向案板,拿起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活了······我死给你看······”,梅兰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梅珍吓得脸色发白,扑上前去,抓住姐姐的手,哭喊着,“姐,你别······我听你的······听你的······”
梅兰放下菜刀,抱住妹妹嚎啕大哭起来。
晚饭后,熄灯就寝。梅兰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南房吃惊的爬起来说,“你怎么想出这样的歪主意了?让亲戚邻人知道了,我的脸面往哪搁?安明回来咋办?”
“你听我的没错,再说梅珍的思想我都做通了。有啥后果由我应付。"说着,梅兰使劲推南方先生下炕,“今晚你就去······,
精彩读书阁;”
南房拗不过妻子的软磨硬泡,被妻子推搡进了西屋,门朝外锁上了。
南房六神无主地在屋中踱步,梅珍羞怯的坐在炕沿上咬着嘴唇不吭声。过了好久,南房说:“你睡吧,我在炕这边斜歪一会儿,天就亮了。”说着,便和衣躺在炕的一头睡下了。
就这样过了几夜。一日夜晚,南房又被推进西屋,他实在有些疲倦,啥也没说,就和衣睡下了。深夜,他醒了,梅珍赤裸着身子钻进他的怀里,抚摸着他······
他只觉得浑身燥热,说:“梅珍,我不能······&rdquo,
铭华读书阁;
梅珍解开他的衣扣,“姐夫,你是好人,我愿意······”
·······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梅珍的肚子也隆起了。求医问药的人来了,梅兰也不去开门,只站在院中,应道:“我家先生不在,他一早去马家湾了······你去马家湾找找吧······”
来人应道,“好吧,南房如果回来,你就说胡家沟的李四元的儿子有病。”
“行,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去找他吧。娃娃的病不敢耽搁。”
“好,”来人便走了。
姐儿俩又煨在热炕上缝小被子,小衣服。
又过了几月,梅珍生了一个男婴,白白胖胖的,眉眼像极了南房先生。
梅兰和丈夫欢喜了几日,便商量如何向外人告知这件天大的喜事。
这日,梅兰见丈夫要出门,嘱托道“今天,你路上碰上熟人,就报喜,说咱儿子出满月请全村人喝酒。”
南房出门后,见了人笑呵呵的说:“我家老婆总算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出满月来喝一杯,图个喜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来看望的的人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有拿鸡蛋的,有拿肉,有拿婴孩衣服的······
南房急忙挡在院外,“老婆坐月子,娃娃也金贵,这许多的人怕惊扰了大人和娃娃。你们的心意我南房心领了,满月时,大伙一定来喝酒吆。”
几个好事的老婆子硬要进来。这时,梅珍穿戴整齐的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说:“这大冷的天,姨姨婶婶快回吧,姐姐这几天奶水不足······"说着,走到大门口,“姐姐怕这么多的人进屋采走了奶水,娃娃又要受罪了。”
李婆婆凑上前瞅瞅梅珍,“你比以前胖多了······那时你面黄肌瘦的······嘿嘿······”她露出一口黄牙让梅珍颇觉恶心。梅珍强装笑颜,说道:“一天伺候姐姐,陪着她吃好的,不胖才怪呢!等姐姐出了月子,我就回去了,还要麻烦婶婶照顾姐姐呢······”一阵冷风吹来,梅珍觉得浑身发麻。
李婆婆把一包鸡蛋塞到梅珍手里,“要我们帮啥,就说一声,”转身对身后的几个婆姨说,"你们把东西给南房先生吧,咱回吧。”
婆姨们便放下东西走了,边走边说:“老天爷开眼了······”,“这是南房先生修来的······”,“老来得子,不容易哇······”
梅珍看了姐夫一眼,南房急忙说:“你快回屋·····小心······”
梅珍吸着冷气跑回屋,梅兰急忙扶妹妹上炕,“盖上被子,落下病就是姐姐的罪过了······”回头对拎着东西的丈夫说:“话已传出去了,咱也别鬼鬼祟祟了。”
“还有十几天娃娃就满月了,你要早早张罗······”说着,凑上前仔细端详着熟睡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多难得啊!就取名南得吧!”
二
又一个夏日来了,难得越来越招人爱了,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灵气,南房每天出诊前都要抱抱儿子,晚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亲儿子。这日一早,梅兰抱南得去李婆婆家串门,李婆婆摸摸南得的小脑袋,“多心疼啊!白白胖胖的······我家四顺黑瘦瘦的。”
梅兰皱着眉头说:“唉,我的奶水越来越少了,娃娃不够吃,这几天哭闹的厉害。煨了些面,不好好吃,咋办?”
李婆婆连忙说:“我的孙子四顺能吃面饭了,就让四顺娘早晚去你家,給南得喂两次奶。唉,我们都念着南房先生的好呢!这点忙总能帮上吧!过来,四顺娘,给娃喂点奶。”
四顺娘便把四顺放到炕上,笑着说:“过来,我给他喂奶。冬上,我家四顺出疹子,还是南房治好的。”
南得在四顺娘怀里贪婪的吮吸着奶水,四顺趴在一旁哇哇大哭。
“好了,给四顺留点。嘿,我家这个现世宝,也不认生。来,来,娘抱······”梅兰接过南得,摸着四顺的脑袋,“四顺,对不住了,弟弟吃了你的奶了······老姨,不用再来我家喂奶了。咱村里生了娃的婆姨六七个呢,我抱南得多跑几家。吃百家奶的娃娃长大硬气。我娘俩回家了——”说着,便抱南得走出李婆婆家。
李婆婆送出门,招手说:“娃娃饿了就抱来——”
梅兰应着,路上碰到村里人,他们都要亲亲南得,个个爱不释手。
回到家,梅珍急忙抱过南得,“我的奶水胀的难受死了,你把娃娃抱到哪里去了?”
“我到李婆婆家转了一圈,娃娃好像饱着呢·······你试试,看他再吃吗?”
这时,南方进来了,他放下药箱,抱起儿子亲亲,“唉,看见儿子,浑身的乏劲就没了。”
“我爹娘捎话来要看儿子。梅珍还给娃喂奶,这咋办?”梅兰拢拢秀发,挽起袖子在锅灶前忙乎起来,“我发些面,明天做些油糕,你给我爹娘送去,就说娃娃这几天不乖爽,再过些日子,我们娘儿俩回娘家多住些日子。”
“行,”南房看着梅珍说:“听说共产党上来了,说不定安明快回来了。梅珍,我和你姐记着你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了,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梅珍,你站着发啥愣,快帮着做饭······”梅兰笑着说:“你姐夫怕你回去,儿子受罪。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会有法子的。”
梅珍心乱如麻,一言不发。
这时,院门被叩响了。梅兰忙接过孩子,南房去开门。大门打开了,安明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和沧桑。梅珍愣住了,直直的看着安明,突然掩面哭了。梅兰摇摇梅珍的肩,说:“哭啥,你不是天天盼安明吗?人回来了,你又哭,惹得大家心了又难受······唉,我妹妹的苦日子总算出头了······我可怜她孤苦伶仃的,就接来和我做伴,伺候我们母子······快进屋······”
安明看看梅兰怀里的南得,“姐姐总算生了儿子,长得真像姐夫······我又渴又饿,给我弄点吃喝吧······”他舔着-发干的嘴唇,进屋坐在炕沿上。
梅珍忙端出馍馍,南房急忙倒了一杯水。
“南得爹,你去把咱家的芦花鸡杀了,给他小姨夫洗尘压惊。”
一阵忙乎,酒肉上桌了。安明端起酒杯,站起来说:“这杯酒我我先自己干了,庆贺我平安归来!一起去的都变成了炮灰,我能捡条命回来,算是老天爷保佑了。国民党败了,我做了俘虏,还是共产党仁义,放我回家······我走时梅珍哭天抢地的,我天天想她一个人不知咋过······担心起邪念,我回来她就成别人的老婆了······”安明说不下去了,仰头渴了酒,用手擦去夺眶而出的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快吃,”南房把鸡腿家在安明的碗里。
安明又斟了一杯酒,说:“这杯酒算感谢姐姐·姐夫对梅珍的照顾我知道梅珍性子弱,就担心她有啥想不开,有个闪失······这一见,她气色还好,吃胖了······这是姐姐,姐夫的好······我干了这杯酒,记着你们的好!”说着一饮而尽。
“别说那么多客气话了,你回来就是梅珍的福分了,”梅兰笑道:“你们快吃吧。吃好了,你们就回家吧······你们久别的夫妻了,我们也不留你们了。”
梅珍低着头,看着碗里的肉难以下咽,眼泪如珠子滚落进碗里。
“人走了你哭,人回来你也哭,你真是·····”梅兰拽拽梅珍的衣襟,“走,到西屋收拾你的东西。”说着,拉着梅珍出了堂屋。
西屋的炕上,南得睡得正香甜,嘴角一吮一吮的,似乎在睡梦中吃娘的奶呢。
梅兰抱起南得,塞到梅珍怀里,“给娃喂最后一次奶吧!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他······”说着,哽咽起来。
梅珍的眼泪如珠子滚到南得粉红的小脸蛋上,她边擦边说:“本来想娃娃多吃些奶,再长硬朗些······这下······只能撇下他了。”
小家伙贪婪的吮吸着奶水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梅珍在他额头亲了亲,眼泪又滚到他的额头上。
“就让他吃百家饭长吧!让南得爹再买一只奶羊······反正咱南得不会受罪的······”梅兰边啜泣着,边整理梅珍的衣物。
过了一会儿,南房在院中喊道:“你们姐儿俩又婆婆妈妈的干啥?安明吃好了······”
梅兰怕安明进西屋来,急忙应声出来,“你陪他小姨夫多吃些,你急啥么?”
“你再装些吃的,那边冰锅冷灶的。我用毛驴送他们回去。”南房说完进了堂屋。
不一会儿,梅兰把收拾好的衣物和吃的提到院子中,唤道,“收拾好了,你们走吧。”
南房边到后院牵出毛驴。西屋传出婴孩的哭声,梅兰招招手说:“你们拾掇着走吧,我去看我儿子,”说着,进了西屋。
梅珍从西屋出来,眼睛红红的,耀眼的阳光刺得她发晕,她闭上眼睛定了定神,伸手遮着阳光快步走出院门。南房和牵着毛驴的安明跟在后面。
梅珍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家,拂去昔日的尘土,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时间是一剂良药,慢慢的医治着梅珍因对南得的牵挂而生的痛苦,但不能忘却。后来,梅珍给安明又生了一双儿女,生活尽管贫穷,但儿女的欢笑,丈夫的体贴,让她眼里溢满了久违的幸福。
南得渐渐长大了,她逢年过节会随南房先生和梅兰来梅珍家串门,见了梅珍,甜甜的叫“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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