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政工”骑鹤西去
【导读】“白政工”一向艰苦朴素,50年代穿老娘给他缝制的布袜子,60年代穿50年代的旧军装,90年代穿70年代的涤卡毛式制服,他“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rdquo,
树海读书阁;,五副眼镜怎能算是浪费呢。
现在处处有&ldquo,
爱看读书阁;论坛”,公园的草坪上有&ldquo,
精彩读书阁;论坛”,步行街的绿荫下有“论坛”,街巷的犄角旮旯也有“论坛”;形形色色、丰富多彩。
看过一聋哑人“论坛&rdquo,
孔子读书阁;很有特色,只闻断断续续的“呵”“呵”声,只看见一双双手不断的比比划划,令人眼花缭乱却不知“说”些什么。
犄角旮旯的“论坛”虽然南腔北调却能听懂。听过一“白政工”的
故事:
&ldquo,
孔子读书阁;政工”不是人名,从前叫秘书或者主任,因为从“政”便有人称“政工”。故事的主人公姓白,大家叫他“白政工”。不是取“瞎子打灯笼白费蜡”的“白”,而是取“明白”的&ldquo,
树海读书阁;白&rdquo,
金霏读书阁;。
“白政工”比其他任者正派耿直,办事从来不收礼。现在的广告里说“送礼要送脑白金”,那年代没有《脑白金》,即便有他也收。他不爱多吃多占,常常觉得自己一身清白而自鸣得意。
不过并不是人人都
喜欢他,有人说清白又怎么样?土地菩萨最清白,天天坐在一丁点儿大的土地庙,信民仅仅供奉一些豆腐菜。可是他不太为百姓办事,仅仅做到了清白又有什么用。
50岁
生日那天他看见饭桌上有两瓶《三花》;啊,好久没喝这好东西了,他非常高兴,
树海读书阁,心想一定是
老婆为庆祝他生日买的,
树海读书阁。等不及找酒瓶起子便用牙咬开瓶盖咕嘟两口。
酒还在喉咙管没有下肚,
妻子从厨房传话说,两瓶《三花》是别人送的,
华闻读书阁。糟了!他只好四个口袋一起摸,凑足钱买过一瓶,
金霏读书阁,他怕“无功受禄、反受其殃”。
有人赞扬他讲“原则”,也有人笑他呆板,是个死脑筋,
铭华读书阁。其实不能怪他,政治这东西就不宜于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需要板着面孔、一板一眼的。
白政工是个很有个性的人,行路“一步一个脚印”,说话一板一眼,吃饭一口一口,一顶旧军帽端端正正的戴在脑袋上,不像有些人歪歪斜斜的扣在后脑勺上。
白政工很少嗜好,唯一的“娱乐”是扭动腰肢和令人眼花缭乱的运转那十一个指关节——呵呵,补充一个细节,白政工出生后被发现左手掌小指旁边多了一节叉叉,如同长了六个指头,
爷爷奶奶说是好事,吉祥的预兆,
爸爸妈妈则认为是畸形,怕会有不好的作用,打算去医院截去,结构怕孩子吃不消,不了了之。后来果然不好,送他去学小提琴,
老师一看,不行,那个指头碍事。
他常常如同弹钢琴一般在桌面多、勒、咪、发、索的在点击,如果来到在室外,便点击自己的手背。是因为写久了,指关节不胜疲劳,所以如同人家借“喷云吐雾”恢复疲劳,他趁有人找他谈话时活动一下指关节,从左到右顺延着,一边运转一边
思考怎样答复和解决问题。
假设把政治具象化该是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白政工”的长像正好也有棱有角,个儿矮小却没一处顺溜。走路从来不轻飘飘,还嘎崩脆的一口正儿八经北京话,一幅如同“政治”的面孔。
“白政工”讨厌知识分子的温文尔雅。说话从来不含含糊糊、曲里拐弯,他从来不装斯文,从来不假惺惺的对群众体贴入微。
每布置
学习文件他必按惯例,整过衣冠后在门外“赫赫”两声润过嗓子以后,再一步步迈入场,高声的宣布:“林彪同志说,为了把毛泽东
思想真正学到手,要反复学习毛主席的许多基本观点,有些警句甚至要背熟”,然后宣布“要反复学习、深刻领会、抓好落实”的三大原则。
“白政工”处事讲原则,比如夫妻就是夫妻,谁家夜里有“事”是绝不饶过的,三更半夜也要通过“查户口”,把多余者提溜出来。
有人说他多管闲事。不,那个年代,对百姓这可是“变修不变修”的原则问题。自从“白政工”退岗后便再也没有人管这“闲事”了。
政治、业务、行政“三权鼎立”的某年,“白政工”要求时时事事都要政治领先,严格保证每周两个半天“雷打不动”的政治学习。
“白政工”常和其它“二权”生纠纷。他要把政治学习搞起来,管业务的则要把业务抓上去,管行政的又理应安排好劳逸结合。
过年时管行政的主张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渡一个欢乐年。“白政工”则反对吃吃喝喝,坚决罢“宴”。晚上加夜班,管行政的要安排夜点,“白政工”则不同意,他还以身作则
回家煮泡饭,振振有词的说:“同志们一心为革命,哪里在乎一碗肉片面嘛!”
偶尔有个别男女间不太检点,管业务的觉得业务工作离不开,主张不离岗的接受“
教育”,他则一定要送去专门地方改造,振振有辞说:
“同志们哪,要警惕把知识分子引上白专道路,领导说过‘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如果迁就歪风邪气,社会主义思想不去占领,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思想就会去占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同志们哪,麻痹不得的!”
“文革”末期他专心致意的根据上级的
精神筹建农场,雄心勃勃的规划了“一百亩地、一百亩田、一百头猪”的“三大指标”,规划要努力“多交粮食和生猪为国家赚外汇”。
管业务的当然反对:几十人的小单位对付完了“三大指标”,哪里还有精力搞
艺术创作,成天地和猪“鬼混”,一心一意的想着那田地里的稻谷、菜地,哪里还有心思和
时间提高艺术质量呢?
不然!“白政工”也有理。参加劳动和积累
生活经验是基本训练的一个组成部份嘛,劳动和练功不仅仅不相互冲突,在劳动中能增强体质,体质增强了恰恰还有助于练好形体功呢。
“白政工”辛苦了大半辈子,
冬天战严寒
夏日斗酷暑,日日夜夜在办公桌上划“左、中、右”,核定“核心骨干”“依靠
力量”“限制使用对象”“还没有改造好的”“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嗨,真可惜!都成了“瞎子打灯笼,白费蜡”。新的形势中
那些“表”和“册”全成了“废纸”一堆。他只好自己一人独善其身,坚持“雷打不动”,全部家务由妻子
一个人包干。
一天夜里他还梦见重新“出山”挂帅,组织老红军的后代去基层“重建支部”带头艰苦奋斗。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红旗下宣誓:“坚决重竖红旗,做出榜样让广大群众相信这才是真正的光辉大道!”
“白政工”的指关节无需运转了,他已经老眼昏花,牙齿几乎全部脱落。
为了坚持不懈的政治学习,他用发给自己的福利费买了五副老花眼镜,书房一副,卧室一副,厅堂一副,餐厅一副,厕所一副。妻子不满意处处是眼镜,嫌他太浪费了。“白政工”理直气壮、义正词严:“人家买一副眼镜的钱我买成了五副,哪里浪费嘛?”
“白政工”一向艰苦朴素,50年代穿老娘给他缝制的布袜子,60年代穿50年代的旧军装,90年代穿70年代的涤卡毛式制服,他“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五副眼镜怎能算是浪费呢。
下着鹅毛大雪的一个寒冬,“白政工”革命到头。妻子尊照他的遗愿送他回深山老林陪老爷子去。他的“雷打不动”和五副眼镜,还有他装订珍藏起来的大批判
文章的底稿,也一同带了去。
“白政工”西去后妻子把房屋装修一新,彻底的和“贫穷”
告别。韩非子二千年前曾说过:“世易则事易,事易则备变”,他的妻子完全是对的,“与时具进”嘛!
附:《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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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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